李不负握着刀,果然已走进了屋门。
屋门大开着。
门外的月光轻轻地照耀进来,铺成一地未解冻的寒霜。
天公子还是坐在那根凳子上。
李不负却站着。
天公子的那根凳子虽然很高,但是他整个人也只堪堪和李不负站立时的高度相若。
天公子问道:“你为何不坐?”
李不负道:“你为何不让我坐你的座位?”
天公子道:“我的座位是我的座位,你自也有你的座位。”
他指了指在他对面的那一根木椅。
李不负露出一丝奇异的笑意,道:“想不到‘天’也要靠着座位才能成为‘天’。”
天公子的脸色突然变得说不出的可怕。
这番道理也许并不难懂,看见的人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但这么多年来,李不负却是第一个敢于说破此话的人。
除了李不负之外,从没有人敢这么对着天公子说话,也从没有人敢与天公子为敌!
天公子的手慢慢抬上了桌。
他此时此刻的手掌是雪白的,光滑的,甚至是莹玉一般的。
天公子缓缓道:“这么多年来,我已很少对人真正地出手。”
哪怕是他上一次偷袭李不负,他的出手也只是点穴,想要将李不负设计进入玩偶山庄中去,而并非是生死之战。
李不负道:“可我却时时刻刻都在磨砺刀法!这正是我的优势!”
天公子的脸突又苍白了三分。
天公子道:“红樱绿柳应该对你讲过,早在很久之前,天下就几乎没有能接下我四十招的人了。”
李不负道:“我不用接你四十招。”
天公子道:“哦?”
李不负道:“我们一招就决胜负!”
割鹿刀的刀身一转,已被李不负拿起,举在腰上三寸的地方。
天公子双目死死地盯着割鹿刀!
这一刀上的气势如同火山涌动,似乎随时都会爆发而出!
·········
“等一等!”
突然有个人开了口。
此时开口的人自然不会是天公子,也不会是李不负。
是小公子。
小公子大声叫道:“你们等一等再打!”
李不负问道:“为什么要等一等?”
小公子道:“因为你们如果马上就在这里打起来,将会是一件很傻很愚蠢的事。”
天公子不悦地道:“你在说什么?”
小公子从床上坐起来,正色道:“你们打来打去,无非是为了冰冰和我的交换,但现在若是师父赢了,李不负你一定会死;而现在若是你赢了,李不负你也找不到冰冰所在,我也绝不会告诉你的!”
“无论输赢,这场战斗都没有任何意义,那么为什么要打?”
小公子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
当李不负还在思索之时,天公子已作出了回答:“你说得不错。若只是为了冰冰那个低贱的女人,好像也根本不值得我出手。”
李不负的刀虽然还是在那个位置上,但令人可以感觉到的是,他的刀上的气势明显地顿了一顿。
小公子也感觉到了这微微的一顿,她立即又道:“所以你们根本没有必要在这里分见生死,那完全是莽夫的行径!”
李不负沉声道:“你又有何见解?”
小公子忽然道:“我也没什么见解,只不过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方法。”
天公子道:“什么方法?”
小公子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