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大晚上的跑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你想要劝说易安嫁给赵似,然后通过夫妻关系,把赵似变成玄门成员?”熊岩皱着眉头,满脸不开心,一字一顿的道。
不过,就算不看脸色,也能从语气中感觉到熊岩的不爽。
老夫好不容易后继有人,收了一个非常懂数学、对数学很感兴趣也很有天赋的漂亮徒弟,然后你跟我说,让我这弟子去嫁给一个原住民,好把原住民也给变成玄门成员。
凭什么啊?
你脸大?
你看我熊岩像是靠着出卖女弟子挣钱的人吗?
老夫差你那点好处吗?
你把老夫当成什么人了?
听到这里,吕不韦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狡辩了:“师叔容禀,易安居士她终究是个女子,未来肯定是要找一个如意郎君,过一辈子的。而简王赵似,乃是当今的官家,地位之尊崇,难以想象。”
“当然了,考虑到师叔的地位、实力,官家也算不得什么。但是简王本人,一直以来都很喜欢易安师妹,自从十年前易安师妹冲进人群之中,主动给简王黄袍加身之后,简王就喜欢上了师妹。”
“这一喜欢,就是十年!十年来,简王从未停止向师妹示爱,哪怕当上了官家,也时常以开封人士赵小二的身份,参加各种诗会,只要是师妹喜欢的,赵小二都会努力搞到,然后搏师妹一笑。”
之所以叫赵小二,也很简单。
朱太妃已经是朱太后了,那么哲宗和简王,就成了嫡子。哲宗是老大,简王是小二,所以,就叫赵小二了。
简王是官家,是天子,不能轻佻。但是赵小二,却是开封府地地道道的百姓,追求李清照,这不过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已。
一个年轻男子,一心一意的追求和自己相同年纪的漂亮女子,谁也说不出个不字。
“当年,为了追求易安师妹,赵小二更是暗中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破坏了赵明诚和师妹的婚约。”
“那赵明诚我也看了,他虽然也是个人才,但是他骨子里也是个遗传性怂病患者,一旦遇到了危机情况,肯定是弃城逃命的货色,根本就配不上师妹。”吕不韦说着自己的推测。
虽然这是他的推测,但这确实是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赵明诚任江宁知府的时候,手下一个武官造反,结果赵明诚吓得连夜通过绳子离开城池跑路,天亮之时,武官造反被平定,属下寻找赵明诚禀报的时候,却发现赵明诚已经跑了。
此事之后,赵明诚被革职,李清照也认清了丈夫的真面目,夫妻感情算是初步破裂。
倒不是赵明诚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李清照的事情,二人有着相同的爱好,有着共同的志向,此前的感情一向是很好的。但此事之后,却出现了裂痕。
李清照虽然是女子,虽然是婉约派词人,但却是一个很有骨气,很有气节的民族主义者。
而赵明诚,却和同时代的其他大宋士大夫一样,都拥有遗传性怂病,这遗传性怂病不发作的时候还好,还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一旦发作,那就是相性不合,道不同不相为谋。
在熊岩看来,这就像是民国年间,一个爱国女子的丈夫,却是一个把自己小命看的比国家、民族都重要的普通人。这样的夫妻,平日里或许能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可是当灾难来临的时候,终究是不合适的。
“从身份地位上,官家是大宋朝的天子,配得上师妹。从男女之情上,官家痴情于师妹,尽管这些年来,纳了一些妃子,有了一些儿女,但是却一直没有立下皇后。这皇后之位,已经为了师妹空悬十年了,在历代以来的天子之中,官家都算是长情的了。”
“从未来来看,官家若是成为玄门的一员,成为我等的道友,那么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传奇成就唾手可得,史诗成就,也不在话下。”
“更重要的是,简王的身份,让他天生的就具备吸引其他大宋朝人才的特点。岳飞、韩世忠、辛弃疾、吴玠等一大批名臣名将,只需简王一声令下,便可建立统属关系,然后把他们变成玄门成员。”
“如果考虑的更加遥远,随着时间的流逝,终有一日,大明朝、大宋朝甚至我们以后经历的每一个朝代,都会出现许多杰出人才,迟早会有君王出现。与其让赵大、赵二、完颜构这种我们都看不上眼的人出现,还不如让简王这种至少看的过去的君王出现。”
听到这里,熊岩冷笑一声:“这都是你的好处,关易安徒儿何事?”
“所以,师侄也只是过来找师叔商量,并未直接寻找易安师妹,若是师叔不同意,那就算了。”吕不韦不甘心的道。
不过,纵然不甘心,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熊岩,可不是寻常玄门成员可比。
纵然是如今的大宋时空,熊岩也通过万冰玄光镜所缔造的法网,掌握了相当大的力量。
用强的,都不一定能打赢!
所以,也就只能过来讲道理了。
“易安徒儿,你出来吧,说一说你自己的看法。”
金色的发髻、眉心之处有着一道火焰云纹、手腕上还带着一枚绿色的手镯、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悬在身后、身材高挑、一身金黄色,看上去就很雍容华贵的李清照,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哈哈,原来师妹已经是玄门成员了。”吕不韦干笑道。
“简王虽然一直都很喜欢我,但他和我并不适合。”
“他是个好人!”
你是个好人,可我并不喜欢你!
“至于嫁给他,这就更不必要了。”
“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彩云来娶我。”
“至于大宋朝,实话实说,自从看完了宋史之后,我就对大宋朝的男人,提不起丝毫兴趣,甚至连一点好感都没有。”李清照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听到这里,吕不韦长叹一声。
如果有选择,他也不愿意通过政变的方式,掌握大宋朝的大权。君臣十年,终究有些感情。
但是很多时候,天下大势,又岂能被个人感情所左右?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谁敢阻拦天下大势,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大势给碾压成粉末。
“真的没有哪怕一丝的可能吗?”
听到这里,李清照直接转过身来,给了吕不韦一个背影:“天下广阔,未来无穷。我和陛下,那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好吧。”吕不韦叹息道。
当吕不韦离开之后,李清照笑呵呵的给熊岩捶着背:“师父,少府他们,会怎么做呢?”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则昌,逆之则亡。而吕不韦他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自然知道在无法逆转天下大势的时候,最有利于自己的做法,究竟是什么!”
听到这里,李清照叹息一声:“那么,大宋会灭亡吗?”
“如果吕不韦成功了,大宋不会灭亡,估计就连简王也能好好的活着,顺利的成为至高无上的圣天子(一票都没有!)。若是墨翟、孔丘他们二人,能顺利改革,顺利控场,那么一切也都在掌握之内,即使混乱,也只是小乱,大宋依然不会灭亡。”
“但是,如果孔丘和墨翟互相制衡,如果吕不韦的行为不顺利,导致天下皆反,然后玄门成员再揭竿而起,那这天下就真的不好说了,大宋能否存在下去,更加不好说。”
大宋朝纵然不想进步,也必须进步!
唯一的区别是主动进步,还是被动进步!
……
眼睛一睁一闭,章惇就发现自己从府邸密室之中,来到了一个空旷无比的大平原之上,一眼望去,周围是至少上万亩地,而不知为何,此刻一个农夫都没有,所以,四下里空空如也,倒也不担心谈话被人听见。
看着对面的吕不韦,感受着一滴气血之力都不存在的身体,章惇忍不住皱了皱眉,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思维速度,缓慢的如同蜗牛一般。
在大宋,他是十七年的独相!
章惇本就是天纵之才,在成为丞相之前,就借助着大宋国运,成功将精神力升华为灵魂,成为了一位真人。
十七年的独相生涯,更是使得他的修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达到了风劫真人的地步,甚至就连气血之道的修为,也因为吕不韦的嫁衣神功的缘故,达到了先天之境。
如果单论法力雄厚程度的话,章惇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纵然是悟性最高,道法自然的老子,纵然是风水行业的老祖宗庄周,如今体内积蓄的法力,也无法和他相提并论。
论起硬实力,章惇纵然不是天下第一,也不是天下前十,但天下前三十,怎么都有他一席之地。
这还是因为,章惇的神通主要以处理政务为主!
比如,章惇有一道神通,叫做通晓文字,具体的原理,章惇自己也不是很懂,但是每当他运用这道神通的时候,就可以瞬间了解一切寻常文字的含义。(符箓、符文等蕴含超凡力量的文字,他还是看不懂)
无论是宋国文字,还是辽国文字,甚至是海外文字,只要是寻常文字,他看上一眼,就能瞬间明悟含义。
这也是文官们的特性之一了,他们虽然修为高强,但是神通大都是和政务、处理政务有关的,不是用于战斗的,也不是用于明悟天地自然的,而是用来处理政务的。
比如当年的包龙图、包青天、包黑子,他最有名的神通就是日审凡人,夜审鬼神。
在不知道的百姓眼里,包青天往那儿一坐,惊堂木一拍,什么冤情都能给你审出来,久而久之,就说他日审凡人、夜审鬼神。
其实,这只是包拯的一道神通罢了。
这道神通,能让他在审案子的时候,犹如鬼神相助一样,进入一种并夕夕版全知全能的状态,无论对方如何谨慎,也无论对方如何小心,包拯只要坐在大堂之上,惊堂木一拍,神通发动,就能瞬间知晓整个阴谋的来龙去脉!
此外,据说包拯还拥有一道战斗神通,可以演化为龙虎狗三道铡刀。但凡是被他审判为有罪的,无论实力多强,无论身份多高贵,纵然是皇室子弟,龙气加身之下,也可呼唤出龙头铡刀,给他来上一刀!
这是包青天的神通,王安石也有神通,他的神通就和改革有关,至于章惇的神通,自然也有独到之处。
章惇最强大的一道神通就在于,只要他还在做为国为民的事情,就可以瞬间呵斥所有文官、武将、宗室子弟,让对方感到难堪并主动退去。
这道神通,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战斗力。
但是,仔细一想,这简直是党争神器!
当年,章惇就是靠着这道神通,将旧党的诸多干将,一个一个贬谪,就连苏轼这样的中立派,也不例外。甚至就连高太后垂帘听政的时候,章惇也靠着这道神通,当面硬怼高太后。那个时候的章惇,上午怼高太后,下午对司马光,晚上还要怼其他旧党,一天到晚都忙着怼人。
后来,也正是靠着这道神通,哲宗才放心的让他独相。
因为,一旦章惇不再为国为民,不再满心为公,那么就意味着章惇无法使用这道神通去压制其他文官,那时就是章惇请郡之时。
刚才的那一瞬,章惇就是下意识的运用神通来查看周围的情况,可是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感受着沉重的身体,感受着臃肿的思维,章惇不得不承认,自己眼下好像真的没有任何修为在身,习惯了风劫真人强横修为所带来的思维速度,习惯了气血先天带来的不惧炎热、不惧寒冷、百毒不侵、百病不侵等近乎金刚不坏的身体,忽然间回到了肉体凡胎,章惇确实有些不适应。
所以,他也没有急着说话,也没有急着询问吕不韦问题,而是闭上眼睛,不断的呼吸吐纳,通过观想来凝神,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