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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点检做天子,黄袍加身

    夜晚,简王府的某处密室之中。

    简王在吕不韦、卫鞅、章惇、哲宗四人的围观之下,吸收天地之精气,日月之精华,呼吸吐纳之间,一道道太阳真火,从他的眼睛里、嘴巴里、鼻子里冒出来。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浑身上下都着火了的倒霉蛋一样,不知道的,估计都已经做好准备后事的准备了。

    看着这一幕,哲宗却非常开心的笑了笑。

    之所以会浑身冒火,主要是因为简王修为太低、根骨不行、资质太差、意志力也不够强大……

    所以才会在将太阳真火转化为自身精气神的过程中,产生大量的浪费,这些在体外燃烧的太阳真火,都浪费掉了。

    可是哲宗却不在乎!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

    气血之道的先天,炼神之道的真人(大宋朝对于风劫、火劫、雷劫三境的称呼,后文不在提醒),都是一个坎儿!

    在大宋,能借助国运的帮助,成就风劫真人的,各个都是储相,如果能得君王赏识,立马就能宣麻拜相。

    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而大宋朝历代官家的皇子才多少?几个到几十个的样子,就这么点儿皇子,怎么可能每一代都出现堪比翰林学士,堪比朝廷储相的超级天才呢?

    更何况,即使是储相,也是借助着国运相助,才能在年纪轻轻(四五十岁的样子)之时,成就风劫真人。

    皇子若是不借助国运修行,光靠天材地宝,光靠好的老师,又有几人,真的可以成就风劫真人或者气血之道的先天高人呢?

    很少!

    真的很少!

    此举就导致了一个恶性循环,当皇帝的爹活不到四十岁,那么当太子的儿子又能有多大呢?

    八成皇帝爹死去的时候,太子儿子才十六七岁的样子。这个时候的太子,得有多天才才能成为风劫真人或者气血先天呢?

    一缕缕太阳真火,不断的被简王使用嫁衣神功中的秘法,转化为自身精气神,气息自然也就越发强大,吕不韦偶尔还指点几句,夜尽天明之时,简王突破了。

    水到渠成,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什么天降异象,就只是一个先天而已。但对于哲宗来说,这却不只是一个先天那么简单。

    这意味着,从此以后,大宋朝的官家,各个都能活到六十,而不是十六七岁年少懵懂,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时候,直接登上帝位。

    一个四十岁的太子,肯定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君王。

    一个十六七岁的太子忽然登基,所能做的也只有信任文官了。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呢?

    不是每一位太子,都有嘉靖皇帝的权术天赋!

    “恭喜殿下,恭喜官家,老臣为大宋贺!”章惇开心的道,说完,便朝着吕不韦拜了一拜:“这一拜是为了感谢真人对大宋的贡献。”

    听到这里,开心不已的哲宗也朝着吕不韦拜了一拜。简王见状,也对着吕不韦拜了拜。

    “朕……咳咳……咳咳……咳咳……”

    一句话都没说完,哲宗就开心的咳了足足一刻钟,最后手绢之上满是鲜血,看着被鲜血污染的手绢,哲宗有些落寞,但很快就笑了起来:“今日朕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虽然朕已经活不长了,但有此功绩,就是到了地下,见了太祖太宗他们,朕也能挺直腰杆。从此以后,我大宋的官家,代代都是先天,代代都能活到六十!”

    又咳嗽了一会儿,哲宗大喝一声:“拟诏!”

    一般来说,书写诏书是中书舍人、翰林学士们的工作,但必要时丞相亲自书写,也是符合规矩的。

    章惇恭敬的从哲宗那里接过一个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份规格、印玺完全符合大宋朝规矩的空白圣旨,连皇帝的印玺都盖好了。

    “朕很开心,朕本想直接公布周流六虚功的存在,然后前往太庙,向祖先禀告朕的功绩,然后在立皇弟为皇太弟,然后任命皇弟为开封府府尹!”

    听到这里,简王当即就惶恐起来,面色之上夹杂着开心、担心等复杂的情绪。

    “不可,皇兄当可长命百岁!”

    哲宗挥了挥手,简王就闭上了嘴。

    “可是如此一来,那些歹人,岂不是可以继续安稳的享受荣华富贵?那朕这么多年的委屈不是白受了?咳咳……咳咳……”一边咳嗽,哲宗一边用力的握紧了拳头。

    虽然哲宗只说自己说了委屈,只说有歹人,并没有说歹人是谁,但在场的都是什么人啊?懂的都懂!

    “大宋以孝治天下,这本是很好的,可是此举却产生了一个问题,太后和官家谁大?太皇太后和官家谁大?”

    说到这里,哲宗就冷笑了起来,似乎是要死了,他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愤怒,积累了这么多年,临死前发泄一次,可以理解,实在是太正常了。

    “有的人说是官家大,但也有人说,大宋以孝治天下,即使是官家,也不能不孝,必须要孝顺太后、孝顺太皇太后!”

    “当年,那人便是以此为由,长期夺取朕的权利,若不是有几位供奉贴身保护,朕怕是早就早夭了!”

    听到这里,章惇神色复杂,也不知道该不该劝谏一番:这不是君主该说的话,这些话语,流传出去之后,是要死人的!

    “长达八年的执政,竟然让龙气对她产生了一丝认可,这龙气,原本是官家一人独享,可此刻,竟然有了两个主人!”

    “女中尧舜,好一个女中尧舜!这置朕于何地?”

    “后来,纵然那人身死,却也在临死之前,将那一道龙气权柄,传给了向太后,这是想做什么?难道想恢复两宫制?难道想要从此以后,天子和太后共治天下?”

    说到这里,哲宗用力的拍了拍桌子,然后便是剧烈的咳嗽,不一会儿,又咳出血了。

    如今,已经是一月份了,历史上哲宗这个时候已经严重到了无法上朝理政的地步,二月份的时候,更是直接驾崩。

    “若是朕此刻就敕封皇弟为皇太弟,此刻就任命皇弟为开封府府尹,向太后恐怕再也不会冒头,只会老老实实的呆在皇宫之中终老一生,可是凭什么呢?”

    “她手握一道龙气权柄,甚至以此为凭借,让朕的生母,至今也只是一个太妃。儿子我都已经是天子了,可母亲却还只是太妃,连太后都不是,朕每次想到这里,心都很痛,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这一次,朕到是要好好的看一看,太后是不是真的效忠于大宋。倘若太后确实对大宋忠心耿耿,那简王你就不要在一开始的时候拿出遗诏,一直等到登基之时再拿出来也不迟。倘若太后心怀不轨,意图谋反,那就立刻拿出遗诏,斩杀不轨之人!”

    “皇弟,你能做到吗?”哲宗问道。

    简王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小心的轻抚哲宗的后背,等到他这口气理顺了才认真的点了点头:“母后的遭遇,弟弟也是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那就好,拟诏!”

    “朕以眇躬,仰绍祖宗鸿业十五年于兹,深惟皇考取法尧舜之训,兢兢业业,不敢怠遑。迩者三殿告成,光复堂构,夷氛屡挫,边圉渐安。方锐意治平,与民休息。”

    “不谓禀赋虚弱,自青宫已然,及临御以来,东西多警,朝夕在念,益用忧劳,多思伤脾,遂致绵惙。今乃复触夙恙,衄血陡发,凭几弥留,殆不能起,有负先考顾托之命,朕用尽伤……”

    当章惇带着遗诏小心翼翼离去之时,现场就只剩下了哲宗和简王。

    “简王,你要记着,二位先生都是国士之才,有经天纬地之能,你可以相信他们,也可以重用他们,但前提是,他们愿意把自己和大宋的国运绑到一起。”

    “如果他们二人愿意这么做,那么你就要给他们足够的信任。还有章子厚,也是一样的。”

    “朕故去之后,你可以像朕这样,继续信任章子厚,继续让他独相。章子厚一人独相,本就是天下剩余文官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不可能造反夺权的。”

    “至于两位先生,只要他们愿意和大宋国运绑定,你就可以重用他们。若是他们愿意进入文官体系,那你就让他们写几本书,然后赐予他们进士身份,为章子厚的左右手,或者,直接当枢密使、计相都行。”

    “若两位先生不愿意进入文官体系,那你就在他们和大宋福祸相依之后,给他们两个人,各自开一个新的体系。让他们为各自的体系之主,给他们足够的主动权。”

    “而你所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定期检查。每年或者每隔几年,你就记录他们所主导的部门发展现状,过一段时间就看一下,过一段时间就对照一下,看看到底是于国有功还是荒废国力。”

    “当两位先生,不进入文官体系,而是自己开创一个只听命于官家的部门之后,他们也会自然而然的成为文官的眼中钉肉中刺,那时,天下的文官就会帮你盯着他们。所以,你也不需要担心他们造反,可以给予足够的信任。”

    咳咳

    咳咳

    又咳了几口血,哲宗接着道:“这些年来,朕这个官家,感悟最深的一点就是,朕真的只是一个凡人。”

    “朕在治国方面,不如政事堂的诸位宰相。朕在兵事方面,不如枢密院的诸位枢密使,朕在赚钱方面,不如计相,朕在练武方面,也不如许许多多的民间天才,朕,真的只是中人之姿,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如果朕不是大宋官家,不是朝廷天子的话,朕或许这辈子最大的可能,就是个乡下农夫,连进士都考不中的那种……”

    咳咳

    咳咳

    “简王,你要记住,我们做君王的,不怕自己没本事,就怕没本事还认不清自己。比如当年朕就认不清自己,干了一件混账事,干了一件错事。”

    “因为祖先的缘故,黄河两次改变流向,都开始夺淮入海了,朕当初信心满满,想要治理黄河,把黄河变成最初的模样,然后就失败了,那么多的百姓,因为朕的一个想法,变成了流民,朕对不起他们。”

    “从那以后,朕就知道,朕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作为普通人的朕,却拥有着全天下最大的权力。所以,从那以后,朕就开始谨言慎行,甚至将国朝大政,尽皆托付给章子厚,让他独相七年,却没有丝毫担心。”

    咳咳

    咳咳

    “这是为何?一方面是因为章子厚本身就是个忠臣,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大宋的制度便是如此。虽然他是丞相,理论上的百官之首,可以大权独揽,为所欲为,但实际上却并不是如此。”

    “我大宋乃是两府三司并列,东府是政事堂的诸位丞相,西府是枢密院的诸位枢密使,调兵之权在西府,丞相是无法直接命令枢密使的,枢密使直接受命于天子。”

    “三司亦然,三司分别是掌户口及赋税的户部司;掌全国茶、盐、矿冶、工商税收、河渠及军器之事的盐铁司;掌统筹财政收支及粮食漕运的度支司。三司使又被称为计相,他们掌握了官员升迁、朝廷财政等诸多事宜,也是直接向官家负责。”

    “所以,只要这套大的制度不变,哪怕是独相,也没什么好怕的,因为丞相并不能直接命令三司使和枢密使,他们几乎可以算作是并列的。只不过,丞相名义上是百官之首。”

    “除了两府三司之外,还有皇城司,也是极为重要的……”

    ……

    二月下旬,某日,夜。

    躺在病床之上的哲宗,忽然身体一动,开始回光返照:“速召简王、章相、曾布等人入宫!”

    理论上讲,只要等到两府三司的高层都来了之后,哲宗轻飘飘的说上一句简王可为尧舜,那么什么问题都不会有,皇位会顺利传承下去。

    大宋朝的制度就是这样,天子才是最强的那一位,那时向太后根本就不可能阻止简王继位。

    可是,说完了这句话,哲宗的脸上却诡异的出现了一缕笑容。

    因为,命令刚发出去,就被拦住了!

    这一次,可真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人!

    “不可!”

    一声大喝之后,几位正打算出宫召集两府三司高层的宦官就被拦了下来。向太后不仅仅是自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票侍卫,直接将几个传令的宦官,控制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哲宗的老婆,也就是刘皇后直接问道:“为何?”

    向太后淡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