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老赵家的男人这么没种,祖宗就是靠欺负孤儿寡母篡夺来的天下,比起朱洪武驱除鞑虏,重建华夏差的太远太远。”
“烛影斧声?赵二这和赵大可真像啊,在欺负孤儿寡母方面,他们二人都是专家。也不知道,赵大欺负柴荣后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老婆儿子会被弟弟如法炮制的欺负一遍……”
“驴车战神?这赵二也是个狠茬子,为了清洗禁军,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不过他成功了,成功的把禁军主力给送了。怪不得,怪不得,内斗内行,外斗外行,这都是老赵家祖传的优良传统了。”
按照时间顺序,墨子不断的阅读大量史料,从各个方面,对于大宋朝的了解是越来越深,然后他恍惚间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大宋朝男人没种,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大宋朝的官家,就不喜欢有种的。他们自己不带把,自然也不喜欢别人带把。
“咦,这赵构怎么,怎么,怎么这样啊?……完颜构!”
暂时合上手里的史书,墨子头疼的闭上了眼睛,这个完颜构的前后转折,可真是让墨子吃了一惊。
一开始他还以为完颜构乃是英雄豪杰,在父兄都是天字第一号昏君的情况下,在开封府已经完蛋的情况下,他以亲王之身,再建大宋,这样的行为,怎么看都是一个英雄。
可是,当墨子看了完颜构的具体作为之后,他必须承认,老赵家的男人没种,已经是流传到骨子里的特征了,很难改变。
当墨子看完了宋史之后,心情比较复杂。
“这就是帝王啊,大宋朝之所以多灾多难,之所以小人横行,主要是制度的缘故。摊上了这么一群把没种、怂,刻在了骨子里的皇帝……就是苦了天下百姓!”
这一刻,一个当年曾经有过的念头再次诞生:“皇帝果然是万恶之源,中央集权制度之下,帝国的好坏,全靠皇帝一人!”
“若皇帝本人是个不要脸的枭雄,那对于帝国子民而言,就是个好消息。因为只有皇帝不要脸,才能对付得了更不要脸的文官。”
“一旦皇帝要脸,做事之时总是想着身后之名,总是想着这不能做那不能做,那百姓就得吃苦了。”
“而一旦遇到了昏君,遇到了徽宗、钦宗、朱祁镇这样的奇葩,那百姓就不仅仅只是倒霉了,诸夏都得跟着一起完蛋!”
可是,大明朝大宋朝好几十位皇帝之中,真正能称得上是英主的,又有几位呢?
屈指可数,真的是屈指可数。
若是真的为了百姓考虑,那么就必须消灭皇帝。天下大政,岂可操控于一人之手?尤其是此人还没有什么政治能力却手握天下权柄的时候,那更是灾难!
不怕皇帝没本事,就怕皇帝没本事还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干啥都行……
“这一次,纵然不永久性消灭皇帝,也要让皇帝成为吉祥物,真正的国朝大政,一定要掌握在能人手中。”
看完了宋史,墨子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消灭皇帝!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墨子叫来了弟子曲大、外援熊岩、外援吴起,四人共同分析这些资料。
对于熊岩和吴起来说,省了一个传奇成就,所以他们二人,自然很认真的帮助墨子制定计划,实现目标。
“老赵家虽然男的都没种,但是他们设计的制度,却非常均衡,文官、武将、勋贵、外戚等等,全都在他们的防备范围之内。”
“比如说军权,别看这些史料之中,可以时常看到以文驭武四个字,就真的以为,大宋朝文官可以执掌兵权,那是不可能的!”说到这里,熊岩就看向了吴起。
吴起点了点头:“大宋朝的根本军制,从来都不是什么以文驭武,而是将从中御。嗯,你们可以简单的理解为,除了皇帝老子能掌管军权之外,其他的,无论是武将也好,文人也罢,都不允许他们掌握军权!文人,也不行!”
“但凡大规模战争,兵力超过十万的,宋朝方面,必定设置好几位高级文官,有的是后勤转运使,有的负责直接指挥一万多人,但一定是互不统属的。比如,甲文官名义上是军队总指挥,乙文官的身份则是当地知州,丙文官的身份,是后勤转运使,丁文官的身份是监军,戊文官的身份是……”
“所以,战争要是顺利的话,甲乙丙丁戊这些高级文官还能互相配合。可一旦出现挫折,他们的第一想法就是互相甩锅,推卸责任,而不是想着怎么打胜仗。”
虽然甲名义上是大军总指挥,但是他指挥不了乙这个地头蛇,也指挥不了丙这位转运使,更不可能指挥丁这个监军……
他能指挥的,只有麾下军队。
但即使如此,他也只能在大营之中指挥,无法直接掌控军队。真正带着军队上战场的,是武将,可偏偏武将们没有权利决定怎么打。
当战场上的局势,和总指挥一开始预料的不一样的时候,总指挥定下的阵图、传下的军令,自然就不合适了。
这种时候,若是前线将领敢主动调整,那就是抗命不遵,要是打赢了还好说,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打输了,那就是这个武将,胆大包天,不听从本文官运筹帷幄的计谋,导致朝廷战败,叉出去,斩了!
“当然,这只是没有后台的草根,比如狄青这样的,在文官眼里,什么都不是,说斩你就斩你,一上来就斩了你的爱将,至于理由,随便编一个就是!”
“这些文官,其实也是欺软怕硬的,要是开封府将门子弟,就算打了败仗,怎么处理那也只有官家一人可以做主。”
“所以,这大宋朝的武将,要么出身开封府将门,要么自幼和是天子发小,和官家关系很好,否则,就不要打胜仗,更不要立下功劳。不然,立功越快,死的越快!”
“所以,先从军,然后造反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宋朝对军队防备的很,兵为将有,乃是北宋大忌。”
说到这里,吴起直接不屑的摇了摇头。
兵为将有是把双刃剑,大明朝边军将领的家丁们,个个都很能打,放到战场上和八旗正面对刚都不落下风。
岳家军最能打的那几千人,都是岳飞的。
戚家军最能打的那几千人,也是戚继光的。
不能说兵为将有一定很好,也有军阀化的可能,也有造反的可能。但兵为将有在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可以练出精兵来。
熊岩刷刷刷拿出了一摞史料,上面有他划线的部分:“不仅仅北宋排斥兵为将有,南宋也是。所以宗泽任东京留守,知开封府的时候,虽然多次整顿北地兵马,联络两河八字军,还任用岳飞等将帅,不断上书北伐,但却一直被赵构拒绝。”
赵构为什么拒绝?
因为在赵构的三观中,一旦宗泽收服北地成功,那么他就可以顺势带着手底下的强军,黄袍加身了。
那时,宗泽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披了一件黄色衣裳?
至于说宗泽是朝廷忠臣的问题,赵构更是不屑一顾。当年他家的老祖宗赵大,一开始的时候,不也是柴荣的忠臣,最后不一样夺了孤儿寡母的江山。
正所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看别人就是什么样的。
老赵家得位不正,所以他们看天底下一切手握强兵的人,都觉得他们想要黄袍加身!
“所以,完颜构宁愿北地局势败坏,也不愿意让宗泽北伐。而到了南宋的时候,这也是岳飞死亡的原因之一。一旦岳飞真的北伐成功,万一岳飞的手下给岳飞披了一件黄袍怎么办?别人不怕,但是完颜构是真的怕!”
“这也是后来南宋灭亡的原因,南宋刚打退蒙古入侵,就开始整顿内地的军阀、军头……可这些军阀,又不是各个都是岳飞,哪里会等死呢?”
南宋朝廷的中央军不能打,全靠地方军阀、各地军头们抵抗蒙元,可是军头、军阀们又各个是兵为将有,在老赵家的官家眼中,各个都是大反贼。
用得着的时候,好声好气的伺候你。
蒙元大军撤退之后,立刻叉出去,斩首!
可也不想想,天下间的岳飞只有一个!
“所以,先从军然后造反,在北宋,是很难实现的。想要掌握更多的精兵,就必须往上爬。想要往上爬,就必须立下军功或者出身好。但即使爬了上去,也不可能是兵为将有,因为朝廷上上下下都防备着呢。”
“从军造反不可能,从政造反就更不可能了。以宋朝的制度,纵然是两府三司的高层,手里也不可能有一兵一卒。”吴起认真总结道。
闻言,墨子却仍然斗志昂扬,一点都不沮丧:“虽然大宋朝在防备造反上面,用了无数的精力,但也还是有机会的。大宋不抑兼并,还大兴和买,民间早已怨声载道,所以宋朝小规模造反是极多的。”
“不错,大宋不抑兼并,大兴和买,收益最多的就是那些文官,所以在他们的心中,大宋就是最好的。但对于底层百姓来说,大宋一点都不好。”说到这里,熊岩再次抽了一叠史料出来。
“川蜀之地其实就是个造反的好地方,这里的地形很好,若是以少数精兵占据险要之地,大宋朝廷肯定一时半会儿是拿你没办法的。而且,当年宋国占据巴蜀之时,劫掠太多,杀戮太甚,以至于此地造反者此起彼伏,有着良好的群众基础。”
想了想,熊岩又一次抽出了一叠史料:“大宋的百姓,真是多灾多难,这一次的灾难叫做三易回河。”
“具体史料比较复杂,其中起因经过结果,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就长话短说好了。”
“第一次是宋仁宗的时候,朝廷因为恐惧辽国的缘故,主动对黄河动手,开始改造黄河,然后失败了。这一次的失败,废了半个河北,上千里的区域,变成了荒无人烟的白地,大量的土地被黄河水冲刷之下,变成了不能继续耕种的盐碱地。”
“第二次是宋神宗年间,朝廷又一次改造黄河,又失败了。这一回黄河的下游水系彻底完蛋,黄河开始乱流,黄河夺淮入海正式开始。这一次,直接毁坏的田地,就有三千万亩之多!此外,还遗留了一个范围较大的黄泛区。”
至于黄泛区的百姓们的心里是否支持朝廷,那肯定是用屁股想都知道!
“第三次是宋哲宗,他可能是觉得黄河危害太大,然后一拍脑袋就决定再次改造黄河,让黄河恢复最初的模样。然后他就展开了行动,然后他就失败了,然后黄河就发了一次前所未有的超大洪水……”
“经过三易回河之后,河北、山东、苏北等地,纵然不能说全完了,但也差不了多少。”
“简而言之,在北地,造大宋朝的反,那是相当有群众基础!以墨翟道友你的动员能力,再加上如今墨家上百位核心成员,数百位外围成员,我觉得哪怕直接在河北掀起一场超大规模,动摇北宋国本的造反,都不是不可能。”
“但这么做,很难获胜,还容易为王前驱。而且,若是一个把握不好,就会和宋朝同归于尽,最终占便宜的就是女真了,那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我会考虑的,还有吗?”墨子问道。
“有,当然有,宋朝对民间收刮十分严重,根本不是史书上说的这样美好,我稍微给你分析一下,你就懂了。”
“比如方腊造反,其实就是因为江南之地被宋朝收刮的太过严重,然后方腊造反之时,才能一呼百应。方腊虽然失败了,但从他的规模来看,江南之地的老百姓心里,也是早就没有朝廷了。”
蜀地百姓和朝廷有仇不是一天两天了!
河北的百姓,估计恨不得把老赵家皇帝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江南的百姓,被宋徽宗收刮的也早就心怀反心。
除了开封府之外,其他地方的百姓,早就不爱大宋朝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大宋朝根基不稳。大宋是与士大夫共天下,非与百姓共天下!”
“在大宋,百姓是韭菜。不抑兼并、和买等诸多手段,都只是收割韭菜的方式而已。”熊岩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