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莽受封过桥伯时,云南终于开战了。
黄幺率大同军一万、农兵五千、民夫三万,从川南的乌撒府出兵,直奔云南的沾益州……
刘新宇、丁家盛率领广西两个师,分别攻打广西府和广南府。
沾益州城外。
云南伪帝携沐天波,领残兵三千余人,出城数里恭迎黄幺的大驾。
翻山越岭的,又多蛇虫鼠蚁,黄幺行军极为缓慢,军医们一路都忙活个不停。
“将军,翻过这道山坳,再往前十余里便是州城。”一个魁梧少年说道。
黄幺点头道:“极好。”
少年叫做王凤,先祖是王自如,明初随沐英征讨云南。王自如骁勇异常,日夺三关,夜踏八寨,受命世代镇守玉湖海口。
土司沙定洲造反,沐天波的母亲和妻子,因来不及逃跑而自杀。东山王氏,因为拼死抵抗,也被沙定洲灭了满门,只剩王凤这个少年侥幸逃走。
历史上,王凤最后投了满清,因征讨吴三桂有功,被康熙封为东山土司,一直延续到民国时期。
而今却是投了大同军,还作为带路向导,时刻跟随在黄幺身边。
十多岁的少年,身高接近一米八,相貌也英武帅气。而且精通刀枪骑射,还学过家传兵法,特别熟悉云南地形,黄幺一见就特别欣赏。
距离州城越来越近,黄幺说道:“等收复云南,你可去南京军校学习。你自幼读书,能写会算,又懂武艺和兵法,三年军校读完,至少能从什长做起,稍立军功便可做队长。”
“多谢将军提点,”王凤咬牙切齿道,“晚辈别无他求,只想手刃沙定洲,为我东山王氏满门报仇!”
黄幺看着远处残破的山村,皱眉说:“一路行来,民生凋敝,沐天波已在这里搞得民怨沸腾了。”
王凤冷笑讽刺道:“沐总府仓皇遁逃,连母亲和妻子都顾不上,自然来不及带走沐家的钱粮。云南沐家,三百年积攒的家业,全都被那沙定洲夺去。他想继续养兵,就得靠劫掠百姓。”
大军复行一阵,已能见到欢迎队伍。
三千多残兵败将,军容极为糟糕,也就武器装备俱全,精神面貌连大同农兵都不如。
云南伪帝和沐天波站在路中,带领几十个官员跪下。
黄幺扫了一眼,说道:“这二人,押回南京等候发落。其余伪官,随军出征,或许还能用得着。”
云南伪帝和沐天波,非常老实听话,只求能苟活一命。
他们属于丧家之犬,被沙定洲打得节节败退。如今早已无处可去,能活到今天,全靠大同军在乌撒府策应,导致沙定洲不敢轻易攻来。
黄幺又问王凤:“这些败军之将,你认得几个?”
王凤回答:“大半都认得。”
黄幺说道:“那好,暂由你来统领云南残兵,我派几个军官协助你整编部队。”
“多谢将军!”王凤大喜。
大军移驻沾益州城外,随军官吏,迅速接管州城各衙门。
黄幺把云南伪官们叫来,询问更加详细的情况。
伪首辅王世德说道:“启禀将军,沙定洲窃据昆明,妄称‘总府’。其妻万氏,自称‘主母’。其谋主叫汤嘉宾,是万氏的妹夫,原为临安府生员。沙定洲能够造反占领昆明,皆由汤嘉宾一手谋划。”
黄幺问道:“云南汉人如何?”
王世德说道:“伪帝贪图享受,支使太监盘剥百姓,云南的士绅豪强,也多有被太监搞得家破人亡。而沙定洲窃据昆明之后,在谋主汤嘉宾的献策下,遍访昆明附近的汉人豪强。本地士绅,多有被沙定洲蒙蔽者,竟将一土司蛮夷视为明主。”
黄幺讥讽道:“你们在云南僭越称帝,不知收买人心,连一个土司都比不上。”
王世德老脸通红,不敢再言语。
城外军营。
王凤正在大同军官的协助下,整编那三千多残兵败将。
他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自知无法被将士认可,于是说道:“我姓王,叫王凤,家在晋宁。沙定洲造反杀来,诸位都跟着沐总府逃了,我王家却在铁炉关浴血奋战。王家满门被杀,只剩我这不幸之人。我不是责难各位,只想说我与诸位一样,都跟那沙定洲有血海深仇……”
突然,王凤厉声嘶吼:“你我皆破家离乡之人,可愿随我杀回昆明报仇?”
残兵败将们互相看看,都被这话给说动了。不管是军将,还是底层士卒,大都有亲人被杀,或是被沙定洲给夺了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