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划定的旗地,容纳不下那么多的人,一句话便直接可以打发了他们。游牧民族吗,对草场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单独一处牧场,是容纳不下太多牛羊的,还是分出去更好一些。至于旗主,寡人想每一个部族,哪怕那些小部族内部,想要自立为主,或是自己说了算的人也有的是。当这个旗噶伦的人有的是。寡人就不行,那些头人的兄弟、部下之中,就都愿意一直作为兄长附属下去?”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就会因为权利大小而引起的争斗。而且,对于旗下属官职分配上,朝廷可以多封几个爵位吗,什么世袭的将军、骁骑尉,都可以封一些。一个旗内,也不一定只能有一个辅国公或是奉国公吗。朝廷还是公平一些,多封一些所谓的一字并肩王。”
“寡人听说过,他们那些部族内部,闲散的头人、贵族有的是。多封一些这种有名无实的爵位,又不费朝廷多少财物。一个空头爵位而已,朝廷还是拿得出这笔钱帛的。但对于那些闲散之人想必会很高兴的。这样他们表面上看似被整合到一起,实则只能是更近一步被分化。”
“只要各旗的权利,不集中在噶伦一个人,或是一个家族的手中,那些人就算想要造反,别人会服从他们吗?而原本一个部族,分化成四到五个旗,大家今后都平起平坐,都是一旗的噶伦,爵位都相等,你凭什么命令我?就算出了一个枭雄人物,可他整合得过来吗?”
“再加上单独设置的,直属那些大寺庙的喇嘛旗,更是近一步削弱了,他们各部族的人力、物力。自己所属的丁口少了,便是想要造反都没有这个本钱了。在加上旗内其他实力、爵位差不多的贵族分权,他就算只想要聚拢本旗的丁口,跟随他起兵造反,恐怕都未必能够成功。
“而指定旗地,不得越界游牧、耕种,让那些吐蕃人生活安定下来,不用在去为了牧地争夺,更不用去打的你死我活。生活一旦安定下来,谁还想着整日里面去打仗、去劫掠?时日一长,就算给足他们军械,可那些吐蕃人手中马刀还举得起来吗?他们的弓箭,还射得远吗?”
“寡人想,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在没有逼到一定的程度之下,愿意放着守着老婆孩子帐幕的安稳日子不过,出去打仗。不用打仗、不用去劫掠,生活安定下来。那些有心成为枭雄的人物。便是想要造反,要想整合起来更加四分五裂的部族,安稳日子过惯的百姓能不能答应?”
“那些成为各旗噶伦,在自己旗地里面说了算的兄弟,都未必肯答应他。寡人听说,草原上的狼王,都是历经无数风雪才磨练出来的。若是没有无数风雪的磨练,那个狼王也成不了让群狼畏惧的狼王了。寡人直白的告诉你们,相比硬刀子杀人,软刀子杀人才更为可怕。
“在伟大的英雄,遇到了安稳的日子。哪怕之前的雄心壮志在伟大,但也会被一点点的消磨干净。温柔乡、英雄冢,这个道理你们都知道的。自三皇五帝以来,这世上没有一个枭雄,是从温柔乡里面走出来的。乱世出英雄,可这个英雄绝不可能在一个生活安稳的地方出现。”
“至于那个盟主,你们更不用担心。不世袭罔替,就没有什么根基。没有根基,想要在所属各旗之中形成足够的威望,几乎不可能。最为关键的是,他手中没有真正权利。除了调换牧场之外,他手中还有什么真正的权利?没有权利又离开部众,他就算想造反造得起来吗?”
“这个盟旗制度,看起来是重新整合起来,但实则是将那些吐蕃部族近一步分化瓦解。同时又可以使用盟旗制度,将那些所谓的盟旗,变相的成为朝廷一直无法真正设置地方衙门。利用世袭的爵位、俸禄控制那些头人,将这几十万帐青塘吐蕃,真正的转化为朝廷所用。”
黄琼这番解释下来,几个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想明白的这几位官员,都不由得面带惧色看着这位太子爷。这位太子这个招数,当真是阴损的很。什么叫做软刀子杀人,这才叫做真正的软刀子杀人。一点血都见不到,便直接让吐蕃人丧失了血性。
而且绝对是悄无声息,一点点的软化。若是真的按照这位太子爷所说,都用不了多少年。恐怕这二三十年之后这青塘高原之上,恐怕便再无能够举起马刀的勇士了。想到这里,这几位官员,几乎不约而同在心中,对黄琼竖起了大拇指暗道:“损,您这个主意真正损到家了。”
“别人最多是采取羁縻制度,让青塘吐蕃诸部不造反,不给自己带来麻烦,不危及到陇右的安全便可。你这个法子倒是好,直接要从根子上废掉青塘吐蕃的战力。这盟旗制度,再加上大力推行喇嘛教,恐怕用不了几年,这青塘吐蕃就是想造反,估计都凑不出造反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