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活不下去了,倒是你这刑部尚书,快活的很,那你说……是谁在与民争利?你尚且知道……民脂民膏四字,可见你绝不是无知,而是明知国家艰难到这般的地步,却还肆无忌惮,有恃无恐,搜刮民脂民膏,若是照太祖高皇帝的大诰中论罪,理应剥皮充草,以儆效尤。尤其是你身为刑部尚书,知法犯法,更该从重惩罚!”
薛贞听罢,脸色苍白,惊慌大叫:“你这是栽赃,是污蔑……是污蔑……”
张静一眼带嘲讽,笑着道:“是否污蔑,自有定论,你以为我是来和你逞口舌之快的?我收押了你薛家这么多人,你以为这些人是怎么拿住的?我张静一行事,光明磊落,所以……实话告诉你,你家已被抄了……”
被抄了……
一个个的噩耗,根本不给薛贞任何反应的时间。
当他还想着怎么给儿子脱罪的时候,却没想到,张静一早就预备了大量的人证物证,连书童和顺天府的人都已拿住了。
当他还想着如何狡辩,想办法营救儿子,从轻发落的时候,却没想到,张静一已经开始追究自己了。
当他还想着为自己辩解的时候,结果……直接被抄家了。
“我乃刑部尚书,你擅抄我家?”薛贞厉声大喝,脸上换上了滔天恨意。
张静一泰然道:“你是刑部尚书,就更该知道,你所掌握的,乃是天下的刑名,此等重责,俱为你一人所系,现在传出你贪赃枉法,锦衣卫彻查,当然是责无旁贷。当然,为了追求公正公平,所以……我也绝不冤枉你,在抄你家的时候,我还特意请了刑部给事中,大理寺少卿,都察院的御史同去,不只如此,还请了数十个百姓,一同去见证,好让他们知道,我张静一不似你这赃官一般,栽赃构陷,徇私舞弊!”
“……”
到了这个地步……薛贞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要被坑死了。
他忍不住潸然道:“你就这般打击报复的吗?你这是陷害忠良!”
张静一大笑:“陷害忠良?你是忠良吗?你若是忠良,那这天下人,人人都是忠良了!连那些流寇,都是慈眉善目,乃是一等一的良民。到了现在,你还敢跟我逞口舌之快?你家里的那些姬妾,还有那些金银……更不必说,你那床头的各种玩意儿,甚至是书斋里的yin书yin画,你竟也敢自称是忠良?”
薛贞的脸色越发苍白,身子已慢慢的萎了下去。
实际上……到了这个地步,他已没有办法了。
其实张静一要收拾似薛贞这样的人,还真是简单无比,倒不是说……他有什么特别的杀手锏。
其根本原因在于……人设。
是的。
不说搜抄出来的金银,就说那些yin书yin画,若是张静一家里藏着,大家也只是一笑置之,毕竟张静一本来就没有什么人设,他就是鹰犬,因为我道德底线低,所以我道德底线可以低。
这就如‘大昏君’天启皇帝一样,他就算不藏,大家都会想象他各种在后宫中的yin秽。
可这些读书人出身,作八股做敲门砖的人显然是不一样的,因为他们自己营造了一个道德先生的人设,一个个私下里虽是男盗女娼,可台面上,却总是以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道德标榜自居。
真要彻查,所有和人性沾边的玩意,这些家伙,十之八九,一个都不会落下,抓到了便是社死。
由此可见,营造人设虽是满足了这些读书人的道德癖好,可实际上,也是一层枷锁。
张静一此时冷冷地盯着薛贞,凌厉地道:“薛贞,你罪大恶极,到了现在,尚没有悔过的迹象,既然要照着祖宗成法来办事,来人,将这薛贞拿下,到时……剥皮充草,他的儿子,也是恶贯满盈,这一对父子,猪狗不如,正所谓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时至今日,若是不诛灭此父子,又如何安民兴邦!”
刘和等人听罢,一时振奋,应诺一声,便要将这薛贞拖拽下去。
薛贞仍旧不甘心,口里大呼:“冤枉……我冤枉……张静一……你……”
张静一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
而那些百姓,却自觉地让出了道路,他们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去看薛贞。
与此同时,张静一则笑容可掬地看向了一旁的陈扬美二人。
这一张俊秀年轻的脸,这笑容……虽是如沐春风一般,却在二人眼里……很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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