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凝视着天启皇帝……
最后,他不断的挣扎,终是气绝,倒在血泊。
天启皇帝已收了匕首,他已经没有丝毫的表情了。
他甚至连眼皮子都懒得眨一下,下一句话却是对张静一道:“朕越发的恐惧了。”
张静一平静的看着倒地不起的朱由木,面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波动,倒像是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说起来……陛下如此……其实也是给这朱由木留了一个体面,不至让他这天潢贵胄受到侮辱。
张静一道:“陛下何惧之有?”
“一家人尚且如此,这些人……平日里到底干了多少事啊。”天启皇帝叹息:“谋逆一案,要彻查到底,凡是牵涉其中的,一个都不要放过。”
张静一点头:“臣自当尽力。”
“对了,朕明日……要去谒见孝陵。”天启皇帝突然道。
张静一感觉到天启皇帝似乎心里藏着事,他没有从天启皇帝身上看到多少喜悦,虽然他自己挺爽的,这一笔就是两亿多啊,自己凭空就得了两千多万两纹银的提成,说是财大气粗,也不为过了,何况……这才只是个开始呢。
这提成,果然还是能调动人的积极性的,张静一现在恨不得将这江南所有富户的家都扬了。
不过,天启皇帝表现出来的,却没有多少喜悦,这显然并非是天启皇帝的性格。
天启皇帝又道:“到时,你陪驾朕的左右,前去孝陵吧。”
“是。”
…………
次日,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此时南京城……已经固若金汤,甚至是整个江南,几乎也再没有多少抵抗的力量了。
天兵被围杀的消息,迅速的传遍江南,那些但凡有一丁点心思的人,此时也已心冷了。
东林军,是不可抵挡的。
越抵挡死的越快。
此后,三五成群的东林军,各自奉旨,前往各处的州县,顺利的接受散布在江南各卫的军权,依旧还是那一套,给饷,分田。
与此同时,各处开始张榜,军校招募生员,欢迎踊跃参与。
这东林军,已被视为天兵,一夜之间,形势逆转,已开始有人意识到……加入东林军,可能是新的前途了。
张静一命南京各处的印刷作坊,疯狂的印刷基础的招考知识,而后……四处分发。
而天启皇帝则骑着马,随即至紫金山南麓,这太祖高皇帝的陵寝依山为陵,沿着神道入山,无数的亭台连绵。
天启皇帝登上山,至享殿的时候,已至傍晚。
他换上了素衣,当日便住在享受殿之中。
如此过去三日,大多时候,他似乎都寡言少语。
只是到了三日之后,天启皇帝召张静一至享殿。
张静一是在棂星门外驻扎,这山上清冷,风景倒是壮丽,不过看了一日,便厌倦了。
此时天启皇帝相召,张静一入殿,随即,便见太祖高皇帝的画像,以及神位,这里香火缭绕,有些刺鼻。
此时天启皇帝穿着素衣,跪在蒲团上,背对着自己。
张静一默默想要上一炷香。
天启皇帝道:“不必啦,太祖高皇帝和朕一样,都不爱玩虚的,给他祭祀和上香的人多的是,不多你一个。”
张静一讪讪道:“陛下不拘小节,令人钦佩。”
天启皇帝道:“这几日,朕在此,每日陪伴太祖高皇帝,你知道朕在想什么吗?”
张静一道:“想来的希望太祖高皇帝在天有灵,能使天下风调雨顺。”
天启皇帝摇摇头。
张静一道:“莫非是希望长生殿下……”
天启皇帝依旧摇摇头,道:“太祖高皇帝不保佑这个,朕见那闻香教,便越发的不相信,天上当真有神灵可以呼风唤雨……或是佑人平安。这些……是人间帝王管的事,遇到了灾情,就救灾,孩子生了病,就请人救治,岂可处处都指望天上的列祖列宗们,今日庇佑这个,明日保护这个。朕唯一想的事,是太祖高皇帝给朕留下的,除了这万里江山,还有便驱逐鞑虏,匡复天下的毅勇,以布衣之身,凭借经天纬地之才,得此天下,你说说看,这是不是非常之人。”
张静一想了想,认真的道:“自然。”
天启皇帝道:“太祖高皇帝可以统一方夏,可以在百废待兴之中一举成两百五十年的制度,那么朕可以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