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连着几天没回来,说是在公司加班,这谁信呐,撒谎也不找个好点儿的理由,这不把人当傻子吗!
后来回来了又说第二天要出差,去京城又是几天,这躲自己也躲得太明显了吧,自己也没咋样啊。
几次想约他出去玩都被他带着那种讨厌的礼貌回绝,那个水上乐园自己想去好久了,还买了件性感的泳衣。
这都快三个月了,一点儿进展都没有,这效率太低了,不是自己的作风,不行,今天一定要有所突破!
……
陆启一开门果然萧萌又俏生生地站在他门口,依然洗完澡香喷喷,一副岁月静好的慵懒模样道:“你刚又给你妈妈打电话了啊。”
虽然这房间是这样想不听到都难,但也不用直接说出来吧,而且这个“又”字还真是点睛之笔。
“是啊。”陆启也只能回答。
“你妈妈得了什么病?不要紧吧。”
唉,交浅言深不外如是。
“没啥,就感冒而已。”
“买感冒药一买就是三个月的量?”
“嗯,顽固性感冒,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啊,我这儿有别人送的两张电影票,周六晚上的,最近很火的《不再一个人》,要去看吗?”萧萌掏出来两张电影票,食指和中指夹着,调皮地在陆启面前晃悠。
“不去了,最近工作比较忙,都会加班到挺晚。”
“我知道你忙,所以才订的……才要的午夜场的。”
“午夜场第二天怎么上班啊。”
“所以才是周六的嘛,周日白天可以补觉。”
“没艺术细胞,看电影老打呼噜吵到别人。”
萧萌眉头微微皱了皱,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似变非变,但很快又一切如常,幽幽道:“一起下楼喝杯饮料吧,想跟你聊聊。”
看来她今晚似乎是下定决心要获取一些进展了,陆启也觉得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跟她说清楚,免得后续徒生事端。
“好啊。”陆启点头答道。
不过好死不死,这时候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嚯!居然是谢喜乐,这未来的领导,可不能不接。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陆启非常麻利地接通了,不敢怠慢。
不过他这部国产低端手机有一点也不知道是优点还是缺点的,声音贼大。
方圆三米内听筒可以视作扬声器,扬声器可以当成扩音喇叭。
电话里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很年轻,声线有种淡然清冷气质,说的是:“还记得我吗?”
而萧萌的脸终于彻底垮了下来。
要不说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呢,好像她仅剩的耐心被这阵刺耳的铃声,陆启冷漠的态度,和这个不知名的野女人冲得烟消云散。
她根本不顾陆启正在进行的通话,提高了音量恨然道:“陆启,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陆启与电话那头的谢喜乐同时懵了,他呆呆地望向萧萌,而谢喜乐则心里咯噔一下,哎哟,不会刚好在和女朋友吵架吧,等等,他有女朋友?
什么情况啊?
萧萌根本不管不顾了,既然话都说出口了,那不如把心里的憋屈全倒出来得了。
“你是不是以为天底下就你长得好看?是不是仗着别人对你有些好感就越来越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凭什么对人爱理不理的?你好好想想你有什么资格?”
她声音越来越高:“你看看你这屋,这床连张床垫都没有,这塑料椅子两块钱一把,这烂桌子全是坑,这布衣柜送给我我都嫌low。你再瞅瞅你自己,你这一身上下加起来有一百块钱吗,你看看你这衣领都起球了!二十三岁都工作了的人你穿成这样去上班不嫌丢人啊?你还去京城出差,京城碰到个乞丐到底是你给他钱还是他给你钱啊?”
“你瞅瞅你这个破手机,学校里的学生用的都没你这么破的,你跟我说我借钱给你去买部新的啊!就你这穷酸样有人瞧得上你你不进庙里烧柱香拜一拜啊?我都没嫌你这些,你倒还挑三拣四的。”
“你以为你就吊着我了是吧?你以为你这样爱答不理就抬高自己身价了哈?瞧把你金贵得,追求我的人少了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就一直单着等着我给他们一句话,哪天晚上没人约我吃饭我回屋等你下班,我来你这儿受这个气?呸!”
萧萌径直走到石化的陆启身旁,对着电话又吼了句:“这男的就是这个屌丝样,你瞎啊你!”
然后头也不回,以一种姐就是女王的气质潇洒离开,出门时还将木门重重一摔,轰的一声巨响,门把手直接歪开来,耸拉着半吊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