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们不断进行着加持。
此前他对军气的运用还只是在于强化攻击或者增强军卒耐力、抵挡法术之类的浅层。
而此前他与冉姣在建章宫不断练兵,则是又发现了军气的一些特殊运用方法。
那就就是可以军气演化符阵,然后以符阵再反过来加持军队。
此时王弃为了抵挡关东联军的正面冲击,就是将军气演化出了戊土符阵。
一霎时,厚固且坚的土行之力加持全军,使得他们能够在对方如同洪潮般的攻击下屹然不动摇。
此军阵之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七万人都无法撼动一万人,这是那‘锦绣才子’陆锦怎么也没想到的场面。
而反过来,两翼和侧后方的朝廷各部大军已经轻易撕碎了他们的防御,竟然是撵着数倍于他们的联军军卒开始往本阵冲击。
开战仅仅三刻钟,关东联军的前军攻势严重受挫,而他们的两侧侧翼已经开始乱了起来。
陆锦连忙挥舞令旗想要调整阵型应对来自两翼的攻势,可是关东联军那疏于训练的劣势被无限放大。
也不知是哪一片开始,整个军阵中的士卒都四散崩溃了。
而这混乱正飞速扩散,很快整个联军本阵都遭受了冲击……
赵王苍耳和一个淮南将领开始领军冷酷屠杀那些乱兵,他们试图以此来稳住阵脚。
一开始的确是暂时稳住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王弃挥旗变阵,原本抵挡着冲击的中军一万人竟然以白龙军为箭头,硬顶着对方的攻势发起反攻!
好家伙,七万人都没能打动对方的阵脚,现在反而是被人反过来打穿。
这一下子真的是兵败如山倒。
毕竟这七万人中还有四万多是家丁组成的冀州兵,他们没那么坚强的意志。
‘龙后’冉姣骑着龙马冲击在前,无有一合之敌。
王弃周围护卫的五千人一同跟上,他的帝王銮驾与对方临时搭建的那座指挥高台快速接近……
高台上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从那位年轻帝王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怕威势,尤其是当他们两者之间不断拉近距离时,那种来自生物本能中的恐惧就令他们几乎要窒息。
“撤,撤!”
高台上有人高喊,还有人竟然直接从高台上跳了下去……
乱了,彻底乱了起来。
关东联军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败,他们前前后后整整三十万人,竟然被王弃亲自领着三万人给打败了。
尤其是最后这野战之中的正面击溃,使得几乎所有反王都对朝廷的这位大彭皇帝产生了深入骨髓的畏惧感。
这毫无疑问会是一场大胜。
可就那些关东反王们手足无措的时候,他们忽然注意到对面皇帝銮驾上的威武帝王忽然间挥了挥手……
下一刻,军中旗令变幻,原本大胜之势的朝廷军队忽然止步脱离,就连那两翼穿插的军队也是忽然收拢,纷纷回到了他们的皇帝身边……
这一番变化别说是关东联军了,就连王弃身边的那些将领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是现在他们已经将王弃奉若神明,哪怕是对此分外不解,他们也依然不问理由地照做。
关东联军那边的锦绣才子和赵王苍耳终究还是有其才华的,他们见此情形无暇多想,连忙收拢败卒,折腾了好久好不容易又在三十里外将这败军给重新收拢了起来立住了阵脚。
只是这一场大败,损失无数辎重还在其次,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的心气都被朝廷,被那位恐怖的帝王给打掉了。
他们退回了酸枣本阵盘点损失,又吵成了一片。
虽然是收拢了败卒,可是这一场大会战下来清点人数,竟然只剩下了十七万人……只是一天的损失,就比过去半个月都要惨重得多。
他们毫无疑问地怕了,纷纷吵着要退出会盟各回各家。
“现在我们放弃了,那就等于是让朝廷可以各个击破!”陆锦脸色难看地说道。
先前那一战她是总指挥,失败的责任也是大部在她身上……在之前那些时候,她受到的责难也是最大的。
她看着眼前这些不说话甚至显得麻木的反王们,忍不住看向苍耳,想要寻求这个盟友的支持。
然而苍耳却目光幽幽地问:“锦绣公子,你觉得那个皇帝明明能够大胜却忽然收兵放我们回来,这是为了什么?”
陆锦还真没闲暇去想这个问题,但这并不妨碍她将其迅速解读成于己方有利的方向。
她说:“那是皇帝自大!”
苍耳目光动了一下,他说:“是啊,他很自大……或者说,他很自信。”
“他并不在意斩杀了我们多少士卒,他将这看成了一场游猎,正在那高高在上的帝王銮驾上欣赏着猎物们惊恐的眼神……”
陆锦脸色骤变大声呵斥道:“够了!”
她气息有些凌乱地说:“赵王,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天下英雄……可如今,你也怯懦了”
苍耳没有生气,反而是闭上眼睛长叹一声:“某不过是一名江湖人,是被冀州世家推上了前台……某才是那个自大的人啊。”
“罢了,既然已经如此了那便有始有终吧……某已经没有退路了。”
陆锦神色复杂了起来,她意识到苍耳是一个已经看透了自己结局的人……
事已至此,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
第二天一早,酸枣大营内所有人都被一阵震天响亮的战鼓声给吵醒了。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是朝廷大军再次前来攻伐了!
他们都下意识地去找淮南王、去找锦绣才子……结果他们什么都没找到,淮南军一系竟然连夜跑路了!
好家伙,一群反王面面相觑连呼好家伙!
虽然先前他们把淮南王和陆锦喷得很惨,可无论如何这终究是联军的主心骨啊……如今主心骨跑了……
他们哪里还有闲心去和朝廷作战?
纷纷招呼自己的部下跑路,就连满营辎重都没时间去收拾了。
赵王苍耳见此情形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他倒是想要留下来死战以雪耻辱,可是他的部下们却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并将他的战马带到他的面前……冀州兵,从来都不是他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