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走了。
像是一道幽灵,消失在黑夜尽头。
大果冻从后备箱里钻出来,肩负起了开车的重要任务。
车内的众生物大多忧虑,唯有梁殷要稍微淡定点。
他觉得有影子里那个怪物在,江城就算没法反杀那个跨界的家伙,也不至于死在某个地方。
“都放心吧,他保命没问题的。”
“说得轻巧,又不是你这家伙去面对禁忌生物。”骷髅头说道。
“他死我也得死,所以都差不多的。”梁殷掏出一柄匕首,在手上轻轻把玩,“他临走前可是有交代,你们要多听我的话,到了白沙城不要惹是生非。”
“你这家伙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
“没错,我确实不是好人。”
“……”
……
十二月二十三号,凌晨零点。
天幕震动,诡异的波纹一层层扩散开。
威严在黑夜下扩散,笼罩了极大一片区域。
这里是北方大陆的灰雾深处,无人之地,荒芜死寂,冰冷幽寒,见不到半点生命的迹象。
“轰隆!”
刺目的雷霆划过夜空,似乎撕裂了整片苍穹。
黑暗的夜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口,裂口内深邃无比,像是连接着恐怖压抑的深渊。
黑雾澎湃,从苍穹的裂口中不断涌出。
汹涌的雾气与整片区域的灰雾一接触,就好似沸腾那般,不断激荡,翻滚变化。
滔天的黑色雾气吞噬了一切,毁灭的气息在夜空下肆虐,像是冰冷的烈火,焚烧着所有生命。
苍穹暗淡,大地龟裂,沉眠在地底的诸多生物纷纷化作枯骨,成为残破的尸骸。
狂风呼啸,凌厉无匹,将成千上万冰雪沙尘吹入天幕,又带着一滴滴恐怖的黑色雨水洒落人间。
“轰隆!”
巨大的冰山裂开了,在黑雾中坍塌陷落。
冰山内的诡异生物纷纷怒吼,咆哮,发出不甘的嘶哑声音,然后一一倒地。
这片极寒的大陆上,仅有的生命都在凋零,在破碎,成为那恐怖黑雾的养料。
末世般的景象在黑雾笼罩的区域内不断上演,渗人的冰冷中满是死亡的气息。
仅仅是几分钟时间,大地深处满是骸骨,冰湖干涸,枯草化作灰烬,这片极寒之地只剩下荒寂。
“呼……呼……呼……”
深沉的呼吸声,仿佛来自远古。
当黑雾已经彻底笼罩了整片区域后,恐怖的威严开始弥漫。
一个人形怪物紧闭眼睛,手握长枪,缓缓从苍穹下那道裂隙里缓缓飘出。
黑雾翻涌,化作他的翅膀,让他可以在天穹下翱翔。
狂风吹得他的长发猎猎作响,为他送来整个世界的冰凉与死亡气息。
他睁开了眼睛。
天空中好似闪过了一道雷霆,夺目的光芒似要代替万千星辰。
片刻之后,他眼中的璀璨光芒缓缓消失,只剩下深邃幽暗的黑色瞳孔。
这片极地的世界本应该是冰寒的雪白,现在只剩下一片黑色。
从天而降的黑色雨水污染了一切,吞噬着每一寸土地。
“伟大的阿萨……我,海林,你忠诚的仆人,再一次来到这世界了……”
雷光闪过,将海林恶魔般恐怖的影子投射在大地上。
他壮硕无比,身高超过三米,赤着上身,皮肤青灰色,面露獠牙,三眼四臂,满头长发像是野人般随意披散,手中的长枪寒光四溢。
“那个卑微的爬虫在什么地方?”
一缕缕深邃幽暗的光芒从黑雾中浮现,缓缓萦绕在他强壮的身体周围。
幽光交织,或是化作诡异的符号,或是散成璀璨的星芒。
渐渐地,一个庞大的传送阵法浮现在苍穹下。
而海林就站在阵法之中,在整个世界的微弱气息里,找到了属于江城的那份。
“轰隆!”
雷霆炸响,黑雾翻涌。
片刻之后,阵法幽光盛放。
……
在大陆某个不可知的区域,灰雾深处。
一缕缕朦胧的白色雾气在天穹上飘荡,笼罩了整片区域,让灰雾无法入侵。
高大的法庭建筑成片,宏伟壮观,威严无比。
建筑外湖光粼粼,水声悦耳。
无数白色贝壳串成的风玲挂在法庭建筑檐角之下,随柔风轻轻晃动。
身着人面白袍的审判员们穿梭在建筑之中,皆沉默无声,像是一个个机械控制的木偶。
“滴答……”
一滴绿莹莹的液体从高处滴落,在下方的池子里溅起一缕水花。
绿色的波纹荡漾而开,隐约间有令人舒适的幽香。
这个池子所在的房间很隐秘,藏在法庭深处,只有核心的人员才知晓。
房间内装修古朴,所有物件都是黑色实木打造的,由手工雕刻,花纹复杂精美,处处透露着典雅的气息。
房间两侧挂着一张张苍白的人脸面具,面具的主人如今不知身在何方。
最深处摆着一张实木书桌。
书桌之后是整个法庭的掌控者,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的人型生物。
这大概是整个世界最神秘的生物之一,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相貌、他的目的抑或他的种族。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碎了这个凌晨的安宁。
“庭长,有一个禁忌生物跨界了。”
……
细节,藏在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凌晨时分,在东大陆的某个小城市街道上,发生了一起车祸。
两辆车以极高的速度在某个十字路口迎面碰撞,翻滚破碎,车内的司机当场死亡。
附近的几个流浪者被撞击声惊醒,起身看了眼情况,然后又倒了回去,拉上破棉被呼呼大睡。
这片区域的宁静只是稍微被车祸打碎,然后又缓缓愈合,仿佛从未发生过。
黑夜笼罩之下,周围街道的居民们睡得很安稳。
治安所的处理人员大概还需要八分钟才能赶到。
一个披着黑袍的人型生物站在熊熊燃烧的两辆轿车之外,气息平缓,平静的目光透过火光,看到了车内已经死亡的司机。
在一片血腥与烈火之中,缓缓飘荡出一缕酒精的味道。
这人轻轻挥手,那缕酒精的气息瞬间停在了他身前。
他再度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