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桑紧紧跟了上去。
这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正在讲台上呕心沥血地给同学们浇灌她脑子里充盈的智慧。“同学们,翻开书第二十页哈,看到选择题第七题,余弦三十度的平方加”江晓桑无心听课,这种题目,高中老师已经讲了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次了,大学又讲一遍,她觉得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转头看窗外,思绪不由自主飘向了十年前的秋天。
余季县华恩商业街
嘭!十字街口,一辆黑色的轿车撞倒警示标铁杆上,车左右的转向灯还开着照向远处的服装店,车身已经被撞坏了,黑色的烟从里面直冒出来。
“快快打120救人!”行人围在路边,有一位大叔说到,只见车里的人—一女一少,女人已经晕了过去,鲜血从额头流了下来,而她的身体下面紧紧护住了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孩。女孩在不停的哭喊,不断地摇着女人的身体:“妈妈妈妈醒过来啊”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人揪心。
江晓桑的眼睛里不知不觉流下了一滴泪,回忆太痛苦了,但是却难以忘记。她轻轻拂去眼泪,低下头把手放在灰色的盒子上,紧紧的摩挲着。
钟宇孑把这一幕收进了眼底,他原本在睡觉,无意中看到了她悲伤的样子,她为什么哭?她也有着和他一样痛苦的回忆吗?
9月18日,今天是江晓桑母亲的祭日,江晓桑和陈姨一家都起了个大早,从六点钟开始,陈姨就在厨房做早餐和准备要带走的祭品。
八点钟,他们出发去余季县,在途中江晓桑一直在看沿途的风景,路边郁郁葱葱的树木勾起了江晓桑对故乡的回忆。
还记得六岁的时候,妈妈买了架钢琴,因为江晓桑一直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钢琴家。可惜,这个梦想,随着妈妈的死,一起被带入了泥土里江晓桑将手臂搭在车窗边上,把头放在手臂上面,回想着第一次看到妈妈弹钢琴的样子:妈妈是个典型的大美人,是那种东方含蓄的美,她穿着淡紫色的长裙子,坐在钢琴前,纤细的手指灵活地在钢琴键上跳跃,江晓桑还记得母亲认真弹琴的时候,眼睛不时地闭上,就像一只白天鹅在跳舞,优雅,端庄,美丽。江晓桑回忆着过去和母亲相处的时光。觉得有点甜,又有点苦涩。
要是母亲没离开,我现在应该是和别的同学一样,可以陪母亲一起做饭,逛街,可以听母亲烦人又温柔的唠叨吧。江晓桑心里想,不过看着身边对自己关爱有加的陈姨,江晓桑觉得自己应该满足了。
车子到了余季县,穿过城区,驶入了一条看起来很旧,比较宽的水泥路。一段距离后左边分出一条小道,朱叔叔把车停好,四个人提着东西缓缓地走上了小坡。走上小坡,可以看见旁边一块石碑写着“故林墓园”。
故林墓园就是安葬江晓桑母亲的地方,走进墓园,旁边种了很多白桦树,几千个墓碑有序地摆在眼前。他们走进墓园的第三排,走到一处黑色的墓碑前。墓碑上写着:陈一兰之妹李语年二零零年九月十八日。李语年就是江晓桑的母亲,陈一兰就是陈姨。
当年母亲去世,江晓桑一直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中,而父亲却在第二年就另娶他人,江晓桑虽然年少,但她忍受不了父亲的绝情,独自搬到了乡下和爷爷一起生活,后来爷爷去世,江晓桑被爷爷的朋友的孙女陈姨收养,陈姨和母亲是从小陪伴的朋友,十年来,陈姨对自己关爱有加。
“语年,你放心,小桑呀一直都很乖,从来不让我们操心。”陈姨在前面一边说着,一边从箱子里拿出祭品,一盘肉,一碗水果,一杯酒,一束花。江晓桑看着陈姨缅怀,她感受到了陈姨和母亲的深厚情谊。江晓桑跪下来,眼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哽咽着说:“妈妈,陈姨他们都很照顾我,我现在很幸福,以后也一定会更努力认真。您在那边一定要开心。”江晓桑从她的书包里拿出装着千纸鹤的纸盒放在地上,心里说道:妈妈,这一千个千纸鹤是我上个礼拜用课外时间折的,送给您,希望您可以快乐,多来梦里看看我。
看着江晓桑惆怅的样子,朱想航摸了摸江晓桑的头,也说道:“阿姨,我也会好好照顾小桑的。”江晓桑的泪水决堤,一把抱住陈姨和朱想航抽泣着,如果没有陈姨,那她现在一定是一个无所事事,不懂得怎么学习和生活的人,陈姨一家给她的太多了。“谢谢你们。”江晓桑说,她把他们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