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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您当初从极乐之城搬到自由公民城时,我还给您献过花。
我曾是您的狂热粉丝。
就当是满足一个粉丝的小小请求,来吧,把我们想对这座城市,和这个世界宣称的那些,用您的节目播出。
让他们听到这声宣告。”
胖子约翰没有回答。
他只是盯着苏手中的打火机,在那精致的打火机上,镶嵌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是苏和一个漂亮姑娘的合影。
苏穿着一身废土服装,努力的试图露出笑容。
但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别扭。
而他身边的姑娘,则穿着一身很古风的,约翰并未见过的长裙,留着相当漂亮有韵味的发型,她双手抱着苏的腰杆。
那张白净的脸上露出的笑容,是纯粹的,是喜悦的,是能感染人心的。
那是约翰在这片活了三四十年的废土里,从未见过的,发自心底的笑,照片上两个人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像是两个世界被杂糅在一起,冷酷和温柔完美的融合,并无一丝一毫的突兀。
“她她是谁?”
约翰吐出一口烟圈,指着那照片上的姑娘,对苏问到:
“是你的伴侣吗?”
“她是我的未婚妻,她在等我完成我对这片废土的誓言,等待我为这个世界打完最后一仗,等待我不需要再手持武器时,便去与她完婚。
继承她父亲的店铺和产业,在她的世界里平静的生活下去。”
苏抚摸着打火机上的照片,冷酷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柔,他轻声说:
“我去她的世界时,是一个不知道爱为何物的怪物,那时的我,是被我们这片废土的残忍和冷漠塑造出的战斗机器。
是她没有放弃我,是她一直在等待我。
是她和那个温柔的世界,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美好的,值得追寻的东西。在那里,我成为了真正的战士。
不是为了杀戮,不是为了抢夺,不是为了恶意而战的战士。
现在的我,握紧武器,是为了拯救,是为了保护,是为了寻找那些能让我心灵宁静之物。
我可以骄傲的宣称,我和这片废土上的战士们并不一样,我与他们格格不入。眼前这座城市,就像是一场噩梦,但如今已到梦醒时分。”
苏收起打火机,又恢复到了那股冷酷的姿态。
他亲手将眼前连接好的播音装置,塞进胖约翰手里,文绉绉的说:
“我们是可以忍受黑暗的,如果我们没有见过光明。但我们已经见过那束光,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乱糟糟的黑暗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欢迎加入废土救世军,约翰先生。
这场战役的号角声,就由你来吹响吧。”
“我还是不相信你们。”
胖约翰拿着播音装置,将嘴边的香烟取下,粗暴的在旁边的烟灰缸里摁灭,他看着苏,语气狐疑的说:
“什么其他世界,什么文明秩序,我严重怀疑你们已经疯了。但就如你所说,反正情况也不会更坏了,对吧?”
“嗡”
下一瞬,随着胖约翰按下按钮,他风靡整个城市的广播节目在一个完全不标准的时间,于自由公民城之中每一处电台响起。
在那些深入地下的避难所中,在那些面对改变,惶恐不安的废土居民们耳边,在那些试图顽抗的帮派分子们头顶。
在全副武装的中央区的大街小巷,在每一个蜂巢一样的胶囊房中。
在永生塔上,在艾玛的实验室里
随着一段刺耳又激昂的音乐声,那个胖子有些慵懒,又带着一丝油腔滑调的声音,响彻整个自由公民城。
“晚上好,自由公民城!
我知道你们都在等什么,废土的老鼠们,哈,但今天没有什么大乐透,也没什么危险警报,更没有人美声甜的阿尔法小姐给你们播报天气。
实际上,我是被迫在这时候开节目的,因为我身边正有几个冷酷到一塌糊涂的猛男,用枪指着我的脑袋
接下来,插播一条重要新闻,都给我听好了,你们这群害怕改变的家伙们。
黑手会的使者向我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严重怀疑他们的芯片受损,把他们变成了一群理想主义者的傻逼。
但不得不说,在看腻了糟糕的现实之后,偶尔听一听疯子们的许诺,也不算太坏的体验。
黑手会告诉我,他们将为这座无可救药的城市,带来秩序,带来光明,带来一个新的时代,他们还狂妄的宣称,他们要改变废土,改变这个世界。
我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勇气。
但
我决定相信他们。
看看四周吧,兄弟们。
这个世界已经到了最坏的时刻,于我们而言,再烂的变化,也比现在这样和老鼠一样活着好太多了。
他们也没指望你们拿起枪,帮助他们推翻艾玛那个老婊子和她的残暴永生会。
他们知道,你们这群老鼠做不到。
他们的要求很简单,老老实实的待在避难所里,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别出来!直到一切落下帷幕。
二十分钟之后,黑手会将对城市发动总攻,到时街道上游荡的所有人,都会被当做必须清除的目标!
不管是谁,不管你喜欢还是讨厌他们,不管你抗拒还是欢迎他们。
兄弟们,为了你们的小命着想,待在避难所里,别出来。
在黑暗中,在嘈杂的炮火中祈祷吧。”
胖约翰停了停,看了一眼身边的苏,他加重语气,在广播中说:
“充满希望与期待的祈祷吧。或许在今夜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就像是我们每周都会买的死人大乐透一样
押出手里的一切,期待自己能中头奖。
这是一场赌博。
但我们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所以,我先梭哈了,兄弟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