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闭着眼睛,却已经有了身后水势,冲断一切的杀机。
他盘膝而坐,衣袂下露出一双赤足,膝盖上则横着一柄长剑,剑鞘和整个夜色一样漆黑。
山风吹着这个人发丝飘舞,只眼睛仿若瀑布下的潭水,深沉却又泛着梦幻般的泡沫。
空山寂寂,升腾起的水雾,被月光一照,在夜空之中仿佛有了神采。
壁立之断崖上坐着这么一个人,竟然使得这片空旷之地,有了一种神奇的诡异。
王予心头有了一丝凉意,一个人都已经很难对付了,突然多出一个人来,而自己因为内患不能尽全功,弄不好要吃个大亏了。
只是道现在都没有看出,是谁在暗中算计于他。
想来泰州的这些世家,虽然高手众多,却也不可能一家出两人。
“你们把我引到此地,到底有想要做什么?痛快点,我回去还要照顾美人呢。”
引诱王予过来的那人面色苍白,眼睛明亮,一对刀眉斜插,鼻梁高挺,一看就是心思刚毅的人。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却做了引路的差事,而面像不好的这人,却在此守株待兔,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很值得回味了。
“我们兄弟两只是听说江州的采花大盗,来到了泰州,本着好奇的心思,却返现全部都是骗人的。”
王予道:“江湖上的事情总是真真假假,你们愿意上当,又能关别人什么事情。”
面色苍白的这人道:“本来不管我们的事情,可谁让这些人打着我们兄弟两的旗号,做些龌蹉的勾当呢。”
王予恍然大悟的在两人身上扫过。
“原来在真的有采花大盗?不知你们两人谁采花,谁放风呢?”
面色苍白的这人怒声道:“放肆,若不是我们两人在泰州,伤在了中年剑客的手中,身上需要疗伤,那会被人发现。”
王予一怔,好笑道:“也就是说,你们两人现在身体上的伤势,还没有好了,既然你们就是采花大盗,咱么也是相逢不如偶遇,下次有空了再坐在一起喝两杯。”
虽是一句疑问,却说的很肯定。
面色苍白的这人,自知话多失机,立刻闭口不在回答王予的任何问题。
若是在从前,王予肯定是会拿这两人祭剑的,现在不能杀人,就只能好说好散。
可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只要你开始和别人讲道理的时候,别人总是会和你讲武力。
因为欺负人,总是人的一种劣根性,这种病没办法治的。
至于王予杀掉了中年剑客这种传闻,他们两人都当成是一个笑话。
没有经历过,怎么可能知道那人剑法的恐怖。
一直没有说话盘坐在石条上的那人眼睛突然睁开了一线,瞧了王予一眼。
王予的脸上竟犹如被刀锋划过,心头也是一禀。
只听这人道:“你也说了,相逢不如偶遇,我觉得你还是留下的好,此地山明水秀,是块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他的语声说的极慢,将每一个字都咬的清清楚楚,让人听不出是哪个地方的口音,但听在耳中却又说不出的尖锐刺耳。
犹如刀锋磨在石头上,刮的让人心烦意乱。
王予心念一动,脱口而出道:“这么说两位是要把我留在此地了,不知可否告知原因?”
那人道:“听说你身边的几个美人都很漂亮,而我们兄弟两正好最喜欢的就是美人,这个理由够不够?”
王予面色一沉,道:“够了。”
在王予说出够了的时候,就已经打算拼着内患爆发,也要把两人挫骨扬灰。
惦记什么不好,自以为武功高强,就去惦记别人家的女人,这个毛病得治,若是治不好,就不要活着了。
而面对王予的两个采花大盗,心头又是一番变化。
两人惊疑不定的看着王予,本事一个人畜无害的人,却忽然让他们两人有了心惊肉跳的感觉。
仿佛面对的不在是一个人,而是永远也杀不死的魔鬼。
肃杀的杀气,浓烈的渗透着此地每一个地方,每一棵草木,每一滴水珠。
两兄弟隔空对视了一眼,似乎为这次的仗势欺人,有了略微的后悔。
随即这点后悔,就像潭底的泡沫,无影无踪。
没道理一招没出,就心头胆怯,那还闯荡什么江湖。
两人都是用剑的高手,没有迟疑一下,就先行出手。
为的不是抢占先机,而是斩断心头的不安。
只听“呛”的一声,一道闪光,在月光下更加明亮的自面色苍白的那人掌中飞出。
同时飞出的还有盘坐在石条上的那人。
骤然望去,就像两轮圆月,滚动而来,剑气携裹着身后瀑布的水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