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起源魔族还是在这个时刻选择出世了吗。”
灰袍少年在魔物局不为人知的一角,抓住了一名魔物局高层干部,探知了自己不在时,世界发生的变化。
同时,他也惊讶地感受到,自己的魔法可以直接干涉普通人的大脑意识,不再需要借助目标过激的情绪再趁虚而入了。
这样的变化他将之归结于是自己的魔力承受量上升,使得自己可以运用的魔力更加多,掌控力更加强力。
但脑海里在思索这个问题时,突然又给出了另外一个解释。
具体“听”不太清楚,大体意思是什么魔力回路的品质提升,从而使可以调用的魔力增多。
灰袍少年对于这样有些“违背本心”的想法已经见怪不怪,因为这几天来一旦提及或是想起有关魔法的事情,都会在脑海深处浮现出一行解释过于专业的文字。
隐隐约约,好像确实是在什么地方学习过这种知识,不过少年还是无法回忆起有关的人和事。
过去的一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仅是关于魔法解释的问题,连自己天赋魔法的使用机制和一些上手看上去很难,但又感觉早已熟能生巧的使用方式也一一浮现。
其中甚至还包括有关【魔力淬体】这样闻所未闻的概念出现。
事实上,灰袍少年还是选择相信这些东西,多天下来受到的裨益简直比以前像无头苍蝇一样练习一个月的效果都要好。
当然,他也明确地感受到这几天突飞猛进的势头渐渐压缓,可能是前期提升较为容易吧。
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后,少年并没有杀人灭口,而是对眼前的这个人下达指令,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
如果换做是一个月前的自己,也许会选择抹杀,毕竟他也不确定这个“忘记”到底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失效。
同时,他也憎恨着将他一步步逼到这一步的所有人。
不过这些天,他看到所谓大魔法师转世被击败后再次崛起的反大魔法师转世势力,也有所反思。
这些人并不是真的天生就将大魔法师转世恨到骨子里,而是其生活的环境迫使他们相信大魔法师转世就是世界的污秽。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无辜的。
有些东西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思考,从小就被上一辈的“受害者”祸害成受害者。
从这个角度上,灰袍少年对他们还抱有一丝同情。
可终究只有一丝。
如果对方胆敢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他还是会第一时间将之毫不留情地解决。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正义与邪恶,你的正义从来都不需要别人去评定。全力以赴去追寻你的正义吧,即使全世界都无法理解小友。”
这样的话会是不是出现在他的脑海内,仿佛就是在一点点打开记忆的闸门般,其内的回忆也一点点重新回归。
至于他的长袍,他自己也注意到这几天的颜色又在逐渐变浅,与刚开始接近黑色的颜色发生了比较明显的变化。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应该去理会的事,无论是魔法理论也好,讲解正义也罢,灰袍少年想要去寻找自己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守护之物被尽数摧毁,留下的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起源魔族的进攻是朝向西方的,更何况还有惩罚者等人前去支援,这件事与自己改变扯不上干系。
在这罗克郡城内,也早已没有了值得追忆的任何人或物。
灰袍少年离开魔物局,来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这里是不是都有来自异域的商人游客,所以少年这样的造型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原本想要借由罗克郡逃离贝格烈的计划也废除,不仅是因为还有留下来照顾她,也是因为贝格烈的圣皇教会及猎魔协会将是自己不得不面对的敌人。
与其躲躲藏藏在西方终了一生,倒不如就在此处放手一搏。
死亡,死亡。
空气中蔓延着浓郁的死者腐臭,和刺鼻的焦糊气味。
经过大火洗礼的房屋无一不倒塌,即使是几间还屹立在那儿的,也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轰然崩塌。
这里是哈尔门王国最靠近魔动山脉的一个关卡,猎魔者们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见到的一幕幕还是触目惊心。
烧焦的遗骸和一根根断裂的白骨随处可见,不难想象在这里曾经举行过一场罪恶至极的宴会。
原先对于起源魔族残暴的印象在这一刻更加深刻。
如今站在已经成为死城的废墟上,没有人将目光四处张望,唯恐看见更多惨绝人寰的景象。
“趁着还没有到黄昏,尽早离开这里吧。”
峻熙把声音压低,像是怕打扰到这里的冤魂,埋着头策动坐骑向前走去。
“城门应该是那个叫沃夫的半狼人击破,它的【破甲】正好与这种规格的城墙相匹配。”
茂锐锋显得比峻熙要好些,与旁边的副官讨论着起源魔族进攻这座关卡的手段。
熟记起源魔族的成员及能力,是猎魔者在见习期就要做到的。
毕竟这样一个足以威胁一国甚至一片地区的种族并没有彻底消灭,时刻都要准备与它们交战。
现如今这些记忆都自然而然地出现在猎魔者们的脑海里。
不多时,派出的一个斥候回报道:“整座关卡全部化为废墟,没有一个幸存者,应该是起源魔族想要对哈尔门王国打突袭的情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