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东水从意识到“莫名其妙”出现在一个山洞里的时候到现在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儿去?
记忆的空缺让他在回忆时都会头痛欲裂,恨不得用石块狠狠地砸自己的脑袋。
但在这疼痛的过程中,他又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些记忆的碎片,零零碎碎想起了一些什么。
“那边好像要开始了。”
这是残存在他记忆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到底出自谁的口中,他自己都无法判断,因为回忆的混乱让他完全记不清最近的事情。
但在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又得到提升后,关于如何使用、如何强化、以及一些基本知识又如开闸的洪水般涌入他的大脑。
这到底是自己独自参悟的,还是有什么人教导过的?
再往前面回忆,就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的景象。
直到在那个晚上遭到两个神眷者袭击时的记忆才逐渐变得清晰。
话说回来,我是怎么逃过猎魔协会的追杀的?好像自己中了一刀致命伤来自?
想要进一步触碰禁区的于东水再次被剧烈的疼痛制裁,只好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再往罗克郡城去一趟了解一下情况吗?
拿不定主意的于东水干脆原地坐下,好让自己冷静冷静后再做决定。
不知为什么,从恢复意识开始,内心就一直烦躁不安,不仅仅是因为记忆混乱的原因,好像还与另一件事有关系。
不过在他想到罗克郡城并坐下的那一刻,他终于找到原因了。
那个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好好回忆一番那痛苦而又可以为小友突破极限的往事吧。”
“记住这个感觉,作为小友最后的底牌,老朽也就放心了。”
而后涌上来的,是那段不堪回首而且不敢再去面对的往事。
一个又一个亲人挚友离去,一次又一次地被触碰到底线,长期压制在心底的愤怒差点又一次将他吞没。
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般,于东水的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轰涌而来的爆炸性增长的魔力感觉下一刻就会将他撑破,每一寸皮肤都像要被撕裂。
在理智即将被这股来势汹汹的愤怒彻底吞没时,于东水将自己的意识强行拉了回来,回到最开始的平静。
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回忆起这些事情!
他此刻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倾泻到那个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的话语主人身上。
但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灰袍在那一刻,颜色更加靠近阴影那一面了······
魔法的火焰可以受到施术者的控制,不像普通的火一样会将周围全部无一例外地焚尽。
就比如远处那还只是在羽人族村落那儿燃烧的熊熊烈火,便是典型的魔法火焰,由恶名远扬的赤焰虎一族点燃。
从占据压倒性劣势的白刃战中脱身,但也已经身负重伤的羽空,遥遥地望着那令他的心彻底破碎的火焰。
如同来自深渊里的炎魔,在那块他曾经生活过的土地上大肆蹂躏。
他收回目光,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启程往族长离开的方向追去。
要将这个情报尽快告诉族长才行,即使消息是那么的沉重。
他没有带出任何坐骑,也没有携带任何干粮,就这样一边游猎一般全速前进,尽可能追上精锐部队们的步伐。
可最终看到的是一幅令他彻底感到绝望的画面。
明显是来自羽人一族的白色羽毛和羽毛状装甲散落一地,毫无疑问是族长的部队遭受了袭击。
难道也是赤焰虎一族?
将大地染红的凝固血液触目惊心,羽空如遭晴天霹雳般愣愣地站在原地。
虽然那些鲜血有可能是赤焰虎的血液,但为什么族长他们在得知赤焰虎们还在魔动山脉的那一刻不派人回来报告呢?
而且为什么赤焰虎的实力好像并没有损失多少,还一举将村落攻下了?
寒意在那一瞬间侵袭他的身体,双翼变得僵直。
还是说起源魔族从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了,靠这一招将羽人族的势力分离后逐个击破?
难道说族长他们遇见的是魔帝亲自率领的起源魔族大军?
现场没有一具遗体,剩下的只是难以清扫干净的血迹。
他麻木地走上前,想要从这中间找到一些线索,寻找最后的希望。
很快,身为羽人的视力在不及之后便发现了一撮黄色与红色夹杂的鲜艳毛发。
这样的毛发他没有见过,至少是在魔动山脉内没见过。
这件东西的出现到底代表着什么?
“喔!果然还是要回来看看吗?好不容易逃走了可就不要这么不惜命了哦?”
羽空被吓得一激灵,赶忙回头一看,但在那刹那映入眼帘的只是一个血盆大口。
他的余光可以看见,那个充满血腥味的的无底洞旁,正是夹杂着黄色与红色的鲜艳毛发。
而后眼前一黑,陷入了不可能醒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