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p;emsp;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据小人观察,二人的神情只有忧伤,并没有惊慌之类的神色,应该是真情流露。
  大人,要不这样,咱们先把那个方公子唤来问问?”
  “也好!”
  过了一会,方孟与陌子鸣一起走进前厅,并上前见了一礼。
  鲁聪急于询问案情,没过多留神陌子鸣,冲着方孟开门见山问道:“方公子,听说你昨日便找到了与周老先生之死有关的线索?”
  “是的大人,不过小生不敢居功,全凭了陌公子明察秋毫。”
  方孟抬手指向陌子鸣。
  “哦?”
  这时候,鲁聪终于将眼光移向陌子鸣细细打量了几眼,随之试探问了一句:“看这位公子气宇轩昂,想必早已考取了功名?”
  陌子鸣笑了笑:“承蒙大人夸赞,小小成绩不足为齿。”
  他这么一回答,令得鲁聪以为是不好意思讲,想来多半就是个秀才之类。
  于是,又将眼光移向方孟问:“你们到底查出了什么?”
  “不瞒大人,目前小生与陌兄的线索仅限于推论。”
  “推论?”
  鲁聪不由皱了皱眉。
  “没错,从表像上看先生的确像是自杀。但,根据小生与陌兄的推断,分明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密室杀人案?”
  听到此话,师爷也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你们是凭何如此推断的?”鲁聪一脸疑惑地问。
  “大人,小生近几年虽与先生接触不多,但了解先生的性格,就算有天大的事,他也不会选择自尽这条路。
  所以,这便是最大的疑点。
  由此再反向去推断,非自杀自然是他杀。
  根据目前种种迹象来看,想要完成这几乎完美的密室杀人案,只有先生身边的人才能办到。
  也就是说,凶手可以圈定为周府里的人……”
  听到这里,鲁聪不由皱了皱眉道:“你这样说虽有一定的道理,但毫无凭据,难免给人以一种牵强附会之感。”
  “大人此言差矣!”
  这时,陌子鸣不由回了一句。
  鲁聪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瞟了过去:“不知陌公子有何高见?”
  “大人之所以作出这样的判断,其实也是先入为主。
  因为,你之前对此案已经盖棺定论,认定周老先生不可能是他杀。
  如此一来,你便会忽略很多细节……”
  “哼,那你说说本官忽略了什么细节?”
  “请问大人,周老先生颈上的勒痕有几道?”
  “这……”鲁聪迟疑了片刻方才回道:“有两道……本官知道你说什么,你想说为何会多出一道勒痕对否?”
  “没错!”
  “这完全可能是人在上吊之后因为本能的挣扎所造成的。”
  陌子鸣笑着摇了摇头:“大人,这种事也不好找个人现场做试验。
  不过我们分析分析,就算是本能的挣扎,那么绳索一定会来回滑动,从而导致破皮以及一定面积的伤痕。
  但周老生的情况却不是这样,两道勒痕明显错位,勒痕与勒痕之间完全没有绳索蹭过的痕迹。
  还有一点更奇怪,根据在下观察,那两道勒痕位于下方的色泽较深,而且几乎是勒进了肉中,明显是致命之伤。
  而上方那道勒痕色泽却浅的多,而且几乎没有青淤红肿的迹象。
  偏偏,这道勒痕才是最终的形态,因为它的位置与走向完全符合上吊时的承重。
  而下方那道勒痕的走向却是偏向于茎脖后方,这意味着什么?”
  这番话将鲁聪搅的有些晕头,一时半会竟然没有领悟其中之意。
  好在师爷似乎听明白了,不由惊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第二道勒痕的力量是往后靠的,而不是往上?”
  陌子鸣笑了笑:“对,简单来说,就是有人站在周老先生身后,用绳子活活将其勒死,然后再伪造其上吊的假象。”
  这么一解释,鲁聪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用绳子从背后勒死一个人,以及自行上吊,其力量点与伤痕肯定是有所区别的。
  想通了这一点,鲁聪当即冲着师父吩咐:“快,快去唤仵作进来。”
  “是~”
  不久后,仵作与师爷一起走进前厅。
  “老陈,你当初验伤,难道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仵作愣了愣:“疑点?没发现什么疑点呀?除了脖子上的勒痕,小人并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其它伤。”
  鲁聪怒声道:“本官说的就是那两道勒痕,你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这……”仵作眨了眨眼:“小人当时主要在查验身体有没有致命伤……”
  “这么说,你根本没有仔细查验脖子上的伤?”
  “不不不,小人查了,只是……只是……”
  “混帐!”
  鲁聪忍不住喝骂了一句。
  “大人,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是想想该如何揪出真凶。”
  “你……”
  鲁聪不由瞪了瞪眼。
  毕竟他一个堂堂县令,被人这样指挥着心里自然有些不满。
  旋即,又强自按捺怒火,冷声问道:“既然陌公子如此擅长推论,那可否再推断一下谁有可能是凶手?”
  “林义!”
  陌子鸣没有一丝犹豫回道。
  “什么?”
  鲁聪大吃一惊。
  “老夫人将字条给你看过了?”
  师爷则惊讶地问了一句。
  “字条?什么字条?”
  “当然是……咦?你真不知道?”
  陌子鸣笑了笑:“当然不知道,难不成你们已经掌握了证据?与在下的推论不谋而合?”
  “呵呵,陌公子果然厉害……”鲁聪笑了笑,也不知是夸还是贬:“那本官还想问一问陌公子,你是如何推断林义是凶手的?”
  “大人,未定案之前不能称之为凶手,只能说是疑凶。”
  鲁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你别在本官面前扣字眼,说说你的理由。”
  “大人是在教我做事?”
  “你……”
  鲁聪气得一脸铁青。
  “呵呵,开个玩笑,大人不必动怒。理由嘛……其实很简单,相信大人心里也有数。
  周家的情况有点复杂,周老爷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周文渊乃是过继的,女儿倒是亲生,但毕竟是女儿家。
  据在下所知,周老待周文渊如同己出,当初还曾反对女儿招婿上门。
  后来架不住夫人一再坚持,林义这才得以入赘周家。
  周老打算将大部份家产留给儿子,但周老夫人的意见正好相反,毕竟女儿才是亲生的。
  夫妻俩为此多次争执,这一点府中的下人几乎都知道。
  那么问题来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假如周老先生突然不在了,谁的收获最大?”
  “当然是林义……”
  师爷忍不住接了一句。
  结果,却被鲁聪恶狠狠瞪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