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急迫,准备不足,多方受敌。
那江姓子又冒出来得十分突兀,谁也没有料到。
一时难以顾及,但让竖子成名。
如今楚国非但已经缓了过来,且今时不同往日,正是如日中天之时,自然更不可能容得下这个污点。
楚王面色淡然,也不见喜怒,又开口道:“本王听说,日前那黄毛小子又在江都给本王捣乱了?”
“殿下,正是如此。”
一人走出,面带不悦道:“因殿下早有交代,阴先生和胡将军破城之时,并未与这江姓子为难,”
“不过此子不知感念殿下恩德,反而趁着阴先生、胡将军皆不城中之时,大闹府衙,斩杀我军精锐逾千,实在是忘恩负义,岂有此理!”
“还请殿下下旨,追杀此人,以儆效尤,以壮我大楚声威!”
“不错,请殿下下旨……”
他话音方落,便忽闻殿外一阵喧闹,打断殿上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请命。
楚王皱眉:“殿外为何喧哗?”
便闻殿外传来一声急报。
“禀殿下!”
“有人闯宫!”
众人只见一奉殿将军匆匆闯入,半跪急声道。
楚王未见反应,殿上群臣便怒了。
“什么人如此大胆!”
奉殿将军低下头:“殿下,那人自称……姓江,名舟!”
显然,这个奉殿将军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楚国之中,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的恐怕并不多。
因为这是他们大楚起事以来,少有、甚至是仅有的最大污点。
而且,有不少人都视其为仇寇,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当初楚国急攻吴郡,江舟身经大小逾百战,也不知道杀了多少楚卒。
这些兵卒,也都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有家人,有朋友。
杀的人一多,仇人自然也就多起来了。
两军交战,这是在所难免的。
这就是国仇家恨,二者从来难分。
果不其然,殿上当时就有人红了眼。
“殿下还未寻其问罪,这小贼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殿下!臣请杀此獠!”
“臣亦请杀此獠!”
“请杀此獠!”
“……”
群情汹涌之时,楚王抬手一摆,众人便安静了下来。
“你说江舟闯宫?”
“到何处了?”
奉殿将军拱手道:“已闯过西阳门,于荆台之上,被申息将军率军围杀,不过……”
他又低下头来,不敢言语。
殿上众人俱是一惊。
“荆台?!”
“他竟能闯入西阳门!”
“为何到了荆台才来报!”
西阳门是楚王宫诸门之一,荆台是王宫与外城的一道防线。
若是闯过荆台,怕是就无人能拦住,任其闯入王宫了。
有人问到关键处:“他带了多少人手?”
“这个……”
奉殿将军将头垂得更深:“大人,只有一人。”
“胡说八道!”
顿时便有人大怒,直斥此人。
不是他们不信,而是太过匪夷所思。
以楚王宫的守备,莫说一人,纵然是千军万马,也不可能轻易攻得下来。
就算是至圣,想要单枪匹马闯进来,也不大可能。
否则,楚国也不用起什么事了。
朝廷只要派来一位至圣,直接就能将他们这殿上诸人的脑袋摘了去,那还搞个屁啊?
天下间的至圣虽然有数,但大稷朝廷却从来不缺。
说是随处可见必定是夸张,但是没有人知道,朝廷究竟藏着多少至圣。
至少,不会比仙门少就是了。
“好了。”
楚王轻轻一声,令殿上混乱顿止。
“他既能闯入西阳门,想来申息也拦不住他了。”
奉殿将军道:“殿下英明,此人倒也并没有那么大本事,只是他手中仙宝似乎无穷无尽一般,”
“有一玉尺尤为厉害,能放金花紫气,见人就吞,无人能挡,”
“殿下座下十凶之二,在西阳门就已出手劫杀,却被这玉尺当头便打烂了头颅,肉身顷刻烧为灰烬,只余了魂魄逃去。”
这奉殿将军说着,脸上都忍不住现出惊惧之色。
他也只是在哨楼上远远看了一眼,便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待看到那江贼破门而入,便不敢再耽搁,连忙来报。
“啊!”
殿上众人都是一惊。
楚王座下十凶,是其最得力之人,至少是明面上如此。
最弱的一位蛇魔,也是四品之境。
其余都在圣境之上。
说起来,包括那蛇魔在内,天官老怪、百子鬼母,十凶之三,都已经折在那江贼手中。
这可是圣境,整个天下都屈指可数。
如今又折二人,此贼简直是楚国的丧门星!
“仙宝,玉尺……”
楚王脸上却不见喜怒,只是轻轻地念叨了几声。
一人出列道:“殿下,臣知殿下仁慈,对那小贼有惜才之心,不过事已至此,莫说这小贼对殿下无半点感念恩德之心,纵然他肯投效殿下,恐怕国中将士也多有不愤!”
“此贼是万万不可再留!请殿下下旨,诛杀此獠!”
“不错!请殿下诛杀此獠!”
殿上又重复了之前一幕。
虽说这个江舟似乎变得比两年前更凶了,但也没有人认为他们堂堂一国,会奈何不得区区一人。
“大白天的,诸位贤卿这是要杀谁啊?”
正当群臣激愤,楚王未决时,忽然闻听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
只见楚王身侧帘后,转出一雍容华贵,温婉娴柔的宫装妇人。
群臣心下微惊,纷纷见礼:“参见王妃!”
“都免了吧。”
楚王妃轻笑一声,挥手道。
楚王站了起来,搀着她的手一起坐到了王榻上,笑道:“爱妃怎的有空来了?”
楚王妃笑道:“这外面吵吵闹闹的,妾听得心烦,便出来看看。”
“殿下,听说阳州连番大捷,怎的诸位贤臣似乎都不大高兴的模样?”
“大白天的,喊打喊杀,这是怎的了?”
群臣垂首,无人出声。
楚王笑道:“也无甚大事,就是一个小子闯到了家门口,瞎胡闹罢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