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路牙子足足坐了半个钟头,沈龙才勉强平复情绪,抹去脸上的眼泪血污,忍着疼咬牙慢慢站起来。
事已至此,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能选择面对。
当然。
也可以一死百了。
可他并没有脆弱到这种地步,或者说,缺乏自杀的勇气。
沈龙左顾右盼,想拦车,奈何整条街只有他一个活动的生物,手机在他挨打时损坏,没法再用,于是只能孤零零往前走。
“都给爷等着,以后爷牛逼了,玩死你们!”
沈龙有气无力说着狠话,这话不只针对石头那帮人,也在宣泄对陈良和赵琳的不满。
跌跌撞撞的沈龙走了半个多钟头,走上主干道,才有车辆来往,可无论他怎么呼喊摆手,没人停车。
三更半夜,他满脸是血摇摇晃晃杵在马路边,俨然一个刚刚打过架的酒鬼,正常人谁敢凑上来。
“混蛋,全他妈是混蛋,一个个都欺负老子,操你们祖宗八辈儿!”
无助又愤怒的沈龙带着哭腔骂着。
后半夜,空气中弥漫丝丝寒意,衣着单薄且身心疲惫的沈龙瑟瑟抖,最终精神崩溃,倒在路边,再睁开眼时,他已经躺在市第一医院的病床上。
父母,老婆,已经上幼儿园大班的儿子,沈龙看到一家人或坐或站围在床边,百感交集,潸然泪下。
“哭什么哭,天又没塌下来。”
沈军绷着脸训斥儿子,像极了见惯大风大浪的大人物,其实,来医院的路上,他心慌意乱,打十几个电话,问那些有点能力背景的老朋友老同事,认不认识市医院的医生,以便走后门,让医生及时施救。
“小龙,跟妈说,到底咋回事,你咋伤成这样?”
沈龙母亲看着儿子头上脸上的伤,无比心疼。
“没事,我只是被车撞了下,那犊子肯定喝酒了。”
沈龙撒谎,试图隐瞒真相,要是让老头子知道前因后果,不气死,也多半气晕过去。
“胡说,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你这八成是被人打的,睁着眼说瞎话!老实交代,昨晚干什么去了?!”
沈军厉声喝问。
老头子发威,沈龙还真有点犯怵,索性闭上眼不吱声,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架势,把他爹气够呛。
“好,好,就你这德性,我以后再也不管你。”沈军气急,猛拍一下床边桌子的桌面,转身往外走。
“儿子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发这么大火,是嫌还不够乱吗!”
陈良大姨妈怒声道。
“怪谁?要不是你从小宠溺,他会是今天这幅德行?”
沈军黑着脸摔门而去,吓哭了五岁的孙子。
“我儿子,我不惯,谁惯?”
陈良大姨妈愤愤嘟囔一句,瞅瞅头上裹着纱布打吊瓶的儿子,再瞅瞅趴在儿媳妇怀里大哭的孙子,叹口气。
貌似凄惨的沈龙,没伤筋动骨,住了三天医院,已无大碍,回家第一件事,翻箱倒柜找房本。
他住这套一百多米的房子,价值一百八十多万,拿房本去私人贷款公司,做抵押贷款,贷一百多万没问题,而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