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再不会另立东宫,毕竟给皇孙赐了那样一个名,又再立储君,这不是把皇孙往火架子上烤?
除非沈羲和生下的不是皇孙。否则人人都会为陛下所为齿寒。
在淑妃看来,萧华雍是死了,但东宫得到的好处却是无穷无尽!要是换作她本也多活不了几日,她也会如此而为!
祐宁帝却比淑妃要想得更多,当日他为沈氏设局,按照这个信纸就是早已泄露,是否是沈氏早知,故而将计就计?
这里面有一点说不通,那就是萧华雍死了,他这个儿子到底是真的敦厚情深,还是心机深沉,祐宁帝都不会觉得有人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哪怕萧华雍当真命不久矣!
至少易地而处,祐宁帝无法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
所以这事到底是否与东宫有关,祐宁帝一时间难以定论。
如果有,萧华雍是真的如淑妃猜测那样自知命不久矣,以命铺路?
或是萧华雍与沈羲和达成协议,他先假死,而后隐于背后,暗中筹谋,化明为暗。待到事成之后,再卷土重来?
两相比较,祐宁帝更宁愿相信是前者,后者已经葬入皇陵的人,如何能再活过来?便是满朝文武也无法接受,萧华雍真要是心思深沉之人,断不会如此作为。
是与否,开棺再度验尸自然一见分晓。然而这是皇太子的棺,为救陛下身亡,风光大葬的皇太子棺,轻易开棺,文武百官如何作想?
开棺之后,里面的确是皇太子,天下人又该怎么想他这个君主?
逝者为大,稍有不慎就是令天下痛斥的代价!
最后就是此事与东宫无关,由始至终有人在背后挑起东宫与他争斗。关于这一点,祐宁帝近来越发怀疑。
“陛下……”去核实余桑宁交代是否为真的刘三指回来了,神色难辨,他靠近祐宁帝附耳低语,无人听得清。
祐宁帝听后面色十分难看,他倏地看了看余桑宁,又沉沉望了沈羲和一眼:“把人带上来,宣三书六省、宗正寺、大理寺,御史台!”
沈羲和黛眉微拢,一时间也猜不到是何事,要令祐宁帝大动干戈!
诸公本就在当值,有些正好在宫内,来得及快。
祐宁帝也带着人到了东宫的大殿,等到诸公到齐,他沉声吩咐:“今日宣诸卿前来,是有一事,请诸卿公断。”
祐宁帝话音一落,一对布衣年轻夫妇被押了上来,刘三指先一步高喝:“陛下面前,还不叩拜?”
二人战战兢兢,言语颤着音叩首。
沈羲和记忆极好,哪怕现在跪着的人看不到面容,甚至声音岔音,她也能记起这人是谁,她终于明白方才祐宁帝的目光是何意。
唇畔不由浮现一缕笑纹,只是这笑冰冷至极。
“所跪何人?”刘三指高声问。
余桑梓的声音更抖:“民妇,民妇刘余氏……”
“父母,籍贯!”对于含糊其辞的余桑梓,刘三指语气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