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压根就不相信乾隆的鬼话。
若说班滚和自己一样不知道内情他相信,可若说吴波和两个海军提督也同样一无所知,他怎么都不会相信。
国内国外所有情报搜集的差事都是粘竿处的人在办,如今它虽然摇身一变成了刑部的舆情司,但仍然是吴波在掌管。
内务府第七司衙门的名册上突然多出来几千人,却不见他们每天来点卯,
而舆情司在吏部记名的只有两、三百人,却在太液池西边的羊房夹道胡同占了半个刑部那么大的院子。
白天晚上都有许多的人进进出出,这分明就是粘竿处的原班人马。
要灭日本这么大的事,怕是老早就开始相关情报的搜集了,吴波可能会不知道?
还有这两个海军提督,打从组建了海军后就每日里忙得昏天黑地,还是第一次进京述职。
他们一边忙着建军港,一边忙着接收武器,海军的建制编成后就起早贪晚、一日不停的操演训练,瞧着那架势像是明天就要拉出去开战一样。
何志远和刘国玉一定是老早就知道将来的进攻目标和战争意图,才会有针对性的展开演练。
但弘昼却并不在意,因为乾隆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虽然之前没知会自己,但在如此机密的布置作战会议上把自己找来,说明他并没有防着自己。
以前是弘晓分管兵部,皇上怕他经验不足出了纰漏,才让自己为他掌舵。
现在换了班滚来管,自己也没有了分管的差事,皇上又没有问到自己,他便没有吭声。
班滚身为分管兵部的军机大臣,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却一无所知,不禁有些诧异。
这是他份内的差事,不能像别人一样不言声,便开口道:“敢问皇上所说攻日本的机会是何所指?”
“德川吉宗老迈,加之疾病缠身不便理事,上个月已经卸任,把大将军的职位传给了他的长子德川家重。”乾隆道。
“这个三十几岁的德川家重自幼体弱多病,说话都口齿不清,且喜欢沉迷酒色。”
“刚刚接任大将军的职位,民间就给他起了一个尿床将军的绰号。”
“这么一块材料,就因为沾了是长子的光才能登上大位,他怎么能镇得住那些强藩的大名们?”
“朕想德川吉宗也一定是想趁着自己还在世,尽快让他接任,用自己的威信再扶持他一些时日,以便让他树立起威权来。”
“这种法子应付平常的事务还勉强,真要有了战事,就容易令出多门,让官员将领们无所适从,造成混乱。”
“这对我们来说,不正是个机会?”
“诚如皇上所言,这确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班滚道:“但臣另有一些想头,职份所在,不敢不如实奏闻。”
“你只管讲来。”乾隆道。
“是,”班滚道:“日本虽是弹丸小国,然其位置极为重要。扼住我东北出海的门户,如果将来被其他强敌占去,或是与其通同勾连,则于我大清殊为不利。”
“前明时丰臣秀吉两次出兵入侵朝鲜,其真正用意在谋我中国。”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