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还知道加着小心,但在接近西门的时候,也许是心事太重分了神,也许是见马上就要走出冰面,疏忽大意了。
一步没有落稳,脚下突然又是一滑,接着就是一个趔趄。
卫兵们忙又伸出去扶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两脚在冰面上连蹬了几步都没有站住,又结结实实的摔了个仰面朝天!
没等卫兵们搀扶,他一骨碌爬起来,也不好意思去揉一揉摔得生疼的腰腿,只是机械僵硬的接着向前走去。
仗还没开始打,自己这个统帅却连摔了两个跟头,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
清军大营,岳钟琪的中军大帐里。
“大帅,”孙成栋对他说道:“最东边的瞭望塔上传回了消息,敌军正在进城。”
“现在城里面拥挤成一团,咱们是不是趁机命重炮向城里轰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要,”岳钟琪慢条斯理的说道:“城里毕竟有一万多的平民百姓。”
“咱们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连带着军人和百姓,不加区别的轰炸,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而且,阿列克谢必然是把家眷留在城里,命军队出城作战,待突破咱们的防线后再携带家眷百姓一起西撤。”
“把他们的家眷都平平安安的留在城里,让敌人的大军前有强敌,后有牵挂,才能在进攻受挫后回城固守。”
“如果一顿炮击炸死炸伤了他们不少家眷,激愤之下,全军上下同仇敌忾,悍不畏死,不正应了哀兵必胜的话?”
“只有让他们安顿下来,锅灶支上了,屋子帐篷都烧暖了,吃的住的都舒服了,才会舍不得离开。”
“咱们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防御上,只要能把他们死死的挡住,他们就成了网里的鱼,捞起来是早早晚晚的事。”
“敌军的粮食所剩不多,城里又多出一万多张嘴,我料想阿列克谢必定急于求战,今天连夜就会命工兵清除路障。”
“你这就布置下去,命前去狙击的队伍吃过饭就出发。”
“晚上干活必然要有火把照明,到时敌在明处,我在暗处,让他们枉自搭进去兵士的性命,一根路障都清除不了!”
“遵命!”孙成栋抱拳道:“标下今夜亲自去督战,管叫敌军寸步难行!”
依照布和的主意设置的这条坚冰防线,效果比岳钟琪预想的还要好,整整三天,硬是挡着十几万俄军寸步难行。
头两天里,阿列克谢还能保持着镇定,可是第三天的进攻又被挡了回来。
他再也无法克制了,气得如同发了疯的狮子,面色惨白,两眼通红,在总督府的办公室里焦躁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硬是没有任何办法。
进入城堡的当天晚上,他就派了两个工兵营去清除冰面上的路障。
可是,大队人马拉了上去,刚展开架势,一片枪声响起,立马就有十几人惨叫着中枪倒地。
吓得其他人赶紧趴下,营长下令士兵还击,可是除了自己这里有光亮,四外都是一片漆黑,向哪里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