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原来环绕着城墙四面搭设的炮台被拆除一空,所有的轻重火炮都不见了踪影,甚至全然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战斗,而且这座百年古城已经换了主人。
一万多俄国百姓已经在通译的指令下搬回了各自的住宅,兵士们正在挨家挨户的走着,按照每户的人口发放着够两天吃用的粮食和菜蔬。
食材虽算不上丰富,但吃饱是没有问题了。
东西都搬空了,所有的马车也一辆不剩,拆光了炮台的城堡显得更加空旷,岳钟琪四下里望着,心中甚是欣慰。
“大帅,”游击李守志道:“标下还是不太明白,既然咱们不出兵占据这城堡,那敌军来了之后就必然要占了它。”
“咱们把炮台都拆了,为什么不索性连营房、仓库一起都拆了,省得敌军占了城堡之后住在房子里跟咱们耗着?”
岳钟琪缓缓的踱着步子,不紧不慢的道:“这城堡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它就如同直隶的保定府一样,是这一大片地域的治所。”
“将来西伯利亚都成了咱们的地方,也总得要置府县、设流官,这城堡依然十分重要。”
“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把它损毁的太过严重,拆了、烧了尽是容易,将来再建起来就费事了。”
“再说,有了房舍才好留客,把营房都拆了,阿列克谢还能愿意在这里住下来吗?”
李守志虽然没明白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却也不敢再问了,于是说道:“大帅,这城里的事情大体都结了。”
“剩下一些细务,标下在这里督着他们就办下来了。大帅劳乏了一天,这也到了吃晚饭的辰光,还请大帅回营吧!”
“标下把这里的差事办妥了,就回大营向大帅复命。”
“嗯,”岳钟琪停住了脚步,略点了点头,又道:“城里城外各放两标人马,六个营,每两个营一组轮值。”
“外围上有哨探和巡逻队,不用他们管,这四标人马就只负责把城中的房屋和百姓看好了。”
“不能走了水,不能逃了一人,也不能有一个敌军的细作潜进城来,就是他们的差事办好了。”
“还有,你把下面的都司和千总都召集起来,再重申一下军纪,严令兵士们不许去骚扰城中的百姓,违者一律依军法治罪,绝不姑息!”
“有在屋子里憋闷的紧了,出来透透风的,只要不出自家院子,不许阻止。”
“有生了急病的,可去中军禀报,命军医前来诊治。”
“这几仗打下来,咱们人是没少杀,东西也没少抢。但杀的那些都是军人,不是平民百姓,抢的也都是敌人的军资,不是百姓的私财。”
“这个区别要跟兵士们讲清楚,咱们是军人这不假,但军人也该是人,不能是畜生!”
“有本事留着战场上去使,别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耍威风!省得让人家看低了咱们!”
“皇上的密旨里还专门提及此事,着重说了一名话,功过不能两抵,你们自己掂量吧!”
“标下明白,大帅敬请放心!”李守志朗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