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了话头,屋子里便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一句话。
阿列克谢紧咬着牙关,铁青着脸,颓然的靠在椅背上,仰头盯着天花板发呆。
瓦连京的脸色如同一张白纸,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他不住的攥紧双拳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捏得两手的指节“咔咔”作响。
良久,阿列克谢开了口,声音沙哑而干涩:“瓦连京,你怎么看?”
“敌人又一次出乎我们的意料,”瓦连京阴郁的道:“他们改变了策略,把南线的额尔齐斯河作为了主攻方向。”
“如果我的猜想不错的话,鄂木斯克的岳钟琪部也一定同时行动了。”
“可是让我不能理解的是,鄂木斯克比鲍里斯他们那里距离我们更近。”
“况且鲍里斯他们还在雪地里步行了七天,如今都到了我们这里,为什么尤里将军那里没有一个人到这里来呢?”
“只要是战斗打响了,无论胜败,总该有人到我们这里来通报一声才是,真让人费解!”
“这个先不去想他,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的,”阿列克谢道:“我们现在作最坏的设想。”
“如果鄂木斯克的尤里他们失败了,而且败得很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其实,作战经验丰富的阿列克谢早就想到了敌人下一步的打算,他只不过想在瓦连京那里求证一下罢了。
果然,瓦连京的神情如丧考妣:“如果那样,岳钟琪的大军必定会顺河而下,直扑托博尔斯克!”
“如果那里丢了,就意味着……意味着我们的补给线被完全切断了!”
听了他的话,阿列克谢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一直不停的沉下去!
他用同样的语调接着瓦连京的话说下去:“接下来,在我们的大军断粮之后,策棱和张广泗阳两部人马就会对我们发起合围,对吧?”
“是的!”瓦连京答道。
阿列克谢“呼”的站起身来,飞快的在地上来回的踱着步子,瞅得瓦连京和鲍里斯直发晕。
突然,他猛的停下来,右手掌在桌子上狠狠的一拍,大声道:“不!绝不!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来人!”他冲门外喊道。
会议室的门“哗”的被推开了,上尉营长闪身进来:“总司令!”
“你带鲍里斯将军和他的卫兵们去吃饭,然后换上干净衣服!”
“瓦连京,你亲自跑一趟,去通知所有的师长、军长,明天早上的行动取消,接下来的行动另作部署!”
“然后你们两个都到我的办公室,咱们接着商议对策,去吧!”
阿列克谢吩咐小伙房做了丰盛的晚饭,他和瓦连京亲自陪同鲍里斯用餐。
因为没有一点心情,他们两个都只是礼节性的喝了一点点酒,倒时鲍里斯劫后余生,又这么多天都没喝上一口酒,一连喝了几大碗。
“咣咣咣……将军!将军!”
已经乏透了的鲍里斯借着酒劲,在烧得暖烘烘的单人营房里睡得正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