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缰绳,目光四下望去却没看到宋植的身影。
顿感不妙的江雅臻柳眉倒竖,立刻准备向定仙山上冲去,就在这时,她的手腕突然被人给拉住了。
江雅臻冷冷的回头望去,但当她看清来人后不禁怔住了,满眼的震惊。
“韩秀琛?你怎么来这了??”
来人正是韩秀琛,不过与往日一身邋遢的脏袍不同。
今天的韩秀琛换上了一身米白色的道服,鬓发梳理的整整齐齐,面容干净白皙,配上一对浓眉大眼,竟有些俊逸。
韩秀琛嘴角还是熟悉的笑意,轻轻放开江雅臻的手说道:“江姑娘。”
江雅臻上下打量了一下韩秀琛,看出韩秀琛的道服虽然颜色不同,但却是定仙山的样式,于是试探性的问道:
“你是定仙山的弟子?”
韩秀琛没有否认,而是轻轻咳嗽了声,点点头道:“那个,江姑娘,我来这儿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何事?”江雅臻有些不解,韩秀琛大老远跑到这来,居然是要求自己办事?
韩秀琛先是抿了抿嘴轻嘶一声,接着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件钿头银篦,这件古朴的首饰在正午的烈阳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晶光。
看着手里的银篦,韩秀琛将视线慢慢移到别处,然后牵过江雅臻的手,将之放入她的手心。
“你这是?”江雅臻更加疑惑了。
韩秀琛重新抬头,眼里诚恳严肃的看向江雅臻,说道:“江姑娘,你还记得曾对我娘说,你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么?我娘她信了,这是她给你的聘礼”
“可我只是”江雅臻立刻开口准备反驳,但韩秀琛却抢先一步说道:
“江姑娘。”
“你就当好人做到底,帮我去跟娘说一次吧,就说咱们去到一个很远的地方生活,让她老人家莫要担心。”
江雅臻闻言,再次看向韩秀琛的眼神微微变化,反问道:“你要去哪?”
“做一件事。”
韩秀琛微微一笑,另一只手缓缓合上江雅臻的手指,将这个银篦推给了江雅臻,这一刻他没有揩油的意思,神色认真。
“那能否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江雅臻隐约猜到了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韩秀琛注意到有人在向这边看来,那些眼神都跟见了鬼一样惊讶,他摸了摸驴耳朵,对着江雅臻嘿嘿一笑道:
“我要去做一件,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
说罢,他不再停留,迈步向山上走去。
江雅臻看着他的背影,这才发现穿上道袍后,这家伙的每一步都充斥着一股道韵,明明没有半点灵力,缺如龙蛇疾走,来去如风眨眼便消失在了山谷外。
而她也听清了耳边其他人的谈话,他们都在用惊恐的语气说一个名字:
夏归。
定仙山巅,宋植跟在夏夜长的身后,顶着狂风暴雪向着山上的道台走去,雪风曳着衣摆,白了长发,二人沉默无言。
而不远处有一座阁楼,正有两道身影站在灯火中看向这边,宋植眯眼望去,竟发现是自己认识的人,双方互相颔首后,宋植收回了目光。
这二人正是渊界镇遇见的苏伦与夏息叶。
在此处见到夏息叶,宋植便能猜出她的身份了,那种赋和剑法,她一定是夏夜长的后人。
夏息叶穿着鹅黄绒裙,抱着胸笑道:
“我说是谁拿到承影剑了呢,原来是宋植啊,不是我说大话哦,其实第一次与她交手我就看出来,她可不是一般人。”
她的背后,苏伦则是挑了挑眉摇头道:“叶儿,或许宋植拿到承影剑,对她来说并非什么好事。”
夏息叶闻言,沉默片刻后也轻轻叹了口气,抬头道:
“是啊爷爷他是不会让任何人带走这把剑的,甚至包括我。”
苏伦含笑点了点头,他对承影剑没有任何欲望,或者说他对世间的一切都没有欲望,他所在乎是,只有身前这个穿着鹅黄绒裙的少女。
只要她在,他就一切都好。
“宗主始终没放下夏归师兄”
雪巅道台上,夏夜长停下了脚步,他驻足回头望来,灰白的头发被白雪侵染,却掩饰不住身上的锐气。
“老夫且问你,可知这天下剑修千年来,为何最强之人只能出自我定仙山。”
“晚辈不知!”
鹅毛大雪中,宋植大声回应道。
“是气运。”夏夜长负手而立,目光看向高空,缓缓闭上了眼。
“人力终有穷尽时,只有顺天而为,方能腾云驾雾,做那人上人,仙上仙。”
“气运?”宋植也跟着抬头望天,却只看到一片苍茫。
“你坐过来。”夏夜长缓缓盘膝,对着宋植招了招手。
当宋植入座后,夏夜长打量着宋植的眉眼,暗暗点了点头道:
“气运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却是无处不在,定夺着天下的一切,逆天者粉身碎骨,顺应天道,方可化龙成凤。”
“剑修亦如此,你所修的青霞剑法,虽如寒夜飞星,飘逸胜雪,却是实在的霸道剑。”
“而我定仙山,修王道剑,借运而生,随势而起,以苍生气运为己用,功成之后天下无双,神魔可伏,因而无敌。”
宋植欲言又止,这在踩一捧一呗属于是,我家宗主不服!
“前辈的意思究竟是?”宋植问道。
“承影剑作为三圣剑之一,乃我定仙山镇山之宝,容不得外人拿走。”夏夜长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宋植微微一愣,心想不让我拿,你带我来这挨冻做什么,再说承影剑自己都跑到口袋里了,哪有说还就还的道理,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前辈,万剑试炼上写的清清楚楚,天下修士皆可参与,你这样说出去不好吧。”
“嗤”夏夜长冷笑一声,说道:
“看在鸿老的的份上,你若想取走承影剑,老夫给你个机会。”
“前辈请讲。”宋植来了精神,但这鸿老是谁?
“从今以后修王道剑,做老夫的关门弟子。”夏夜长语不惊人死不休,把宋植都说懵了。
世间哪有这种好事,差点就要磕头拜师的宋植嗅到了陷阱的味道,试探的问道:“不知成为前辈的弟子,有何要求?”
“呵,自然是有。”夏夜长灰须曳动,看向宋植。
“从此了却红尘事,修‘天下’之法,直到破开羽化境,秉承天地气运那天,方算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