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也不知行礼问好。
  咦,像是长大了,知道舅父来了,还备了礼物。
  行了,你二舅父这回替你办了桩大事,也当得起你孝敬……”
  说着,二舅自顾自从邓独秀手中摘走了大大小小的礼盒,临出门还不忘冲堂屋内的刘氏嚷嚷,“两日后,就是苏提学行县的日子。
  我这边替你回个准信,保管秀儿能得个好前程……”
  堂内的刘氏没有回应,抽泣声愈重。
  邓独秀叫来翠荷,询问究竟。
  翠荷道,“为了公子进学的事儿,主母托人去求了县里的周夫子。
  周夫子门下出了许多童生,还有好几位秀才公。
  谁料周夫子收了仪金,竟然语出轻薄,要那中人传讯,想纳主母做小。
  主母不应,今日二舅爷竟也找上门了。”
  邓独秀面色平静地道“我知道了,你去陪母亲,让他万事宽心。
  我有位同学乃和提学官有亲,他已答应抬举我了,不必托请外人。
  我还有事,去去就回,记得给我留饭。”
  说完,邓独秀闪身出门。
  才将街门掩上,邓独秀的脸色阴沉下来。
  二世为人,他有太多东西需要守护。
  而母亲则是最重要之一。
  什么狗屁周夫子,二舅父,比洪承如何?
  前世,这周夫子并没有闯入他的生活。
  倒是他的几位舅父,堪称狗皮膏药,屡屡给他母亲添堵。
  今日到来的二舅父,名唤刘淌,乃是他母亲的堂兄。
  刘淌四十岁上,才勉强混了个童生的身份。
  总以斯文一脉自居,和县里的文痞们多有来往。
  为人吝啬、奸邪。
  平时不仅处处刁难刘氏,从刘氏处混赖银钱。
  对邓独秀也常以“野种”呼之,给邓独秀幼小的心灵留下不小的创伤。
  刘淌将邓独秀带回的大包小包尽数摘走,行动速度不快。
  邓独秀追上他时,他正雇了街面上一个相熟的车夫,将那大包小包丢上了马车,进了对面的三江酒楼。
  邓独秀随手从附近的摊上买了个斗笠,在头上罩了,也行进三江酒楼。
  他目送刘淌上了三楼,那里专设雅间。
  瞅准了他进了甲一房,邓独秀招来店小二,要下了相邻的甲二号房。
  点了一桌酒菜,给了小二十几个铜板,吩咐小二没有招呼,不要打扰。
  小二忙不迭应下,欢天喜地去了。
  邓独秀拴上门,闪步到了隔墙边,大手一挥,匕首飞出。
  十余息的工夫,将隔墙上厚实的隔音草纸掏空,甲一房内的动静立时传了过来。
  “东来兄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最多两日,必让桃芳公抱得美人归……”“
  哈哈,你小子未免也太上心了吧,这可是你妹子,给我家老爷做小,传出去怕要丢人吧。”
  “东来兄,这是说的哪里话,桃芳公名传全县。
  手下叫出多少佳弟子,能侍桃芳公,是那贱货的福分。
  再说了,能和桃芳公结亲,也是我刘某人的荣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