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早就知道此地有种植蒲萄了,只是产果不丰而酿酒时多费人力。
费祎大致预估过,以同等的人力种植蒲萄产生的收益还不如牧养牛羊。
尤其是从河西至江东的路途遥远,转运过去的蒲萄酿必然要卖成天价朝廷方能获得利润。而如今江东战事亦频繁,奢靡之物终非战马等战略物资紧俏。
自然,正事亦不能玩忽。
郑璞将藏兵于民的初衷、建立弓箭社的构架给众人细细道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在他到来之前,由丞相别署颁发的文书,费祎与诸葛乔等已然目睹、自作思虑过了。唯有为了让黎庶相信官府并非在变相征兵的两个先决条件,不便录于文书。
一者,河西各郡的官府在颁布政令时,务必要先给县城乡落的三老宗长许下诺言,弓箭社止于守护本郡安宁,绝不会出郡作战。
另一,乃官府不得强令黎庶加入弓箭社,但凭自愿参与,以免黎庶将弓箭社视为额外的徭役。
只不过,没有参与者不能享受减免赋税的利好。
至于其他琐碎如防备本郡豪右趁机牟取权柄、杜绝武力称雄者肆意伤人抑或滋事等,那得由郡太守与社头日后常怀警惕之心了。
一番说罢,日已偏西。
诸葛乔与徐质便寻了个缘由先行离席,容郑璞与费祎私语的空间。
而先前还是声称事情不急的费祎,不等郑璞发问便直接从袖子里取出来一绢帛递过来。
郑璞接过一看,这才发现乃丞相的书信。
江东兵败后孙权还令人作了国书来,告知了魏国再度建立乌桓突骑的消息,提醒丞相需提前做准备。
此举非是孙权践两国共盟、担忧大汉有失的善意。
而是冀望着大汉能早些做好准备,让汉魏西北战事持续的时日更久一些。
亦是令江东阴袭淮右的胜算更大一些:只要魏国依旧在西北用兵,便是错过了救援淮右的最佳机会。
而对于大汉而言,只要坚持到江东阴袭淮右时,魏国将罢兵归去了。
因为江东一旦全据淮右,魏国的中原腹地将无险可守。
曹叡不管是出于安抚关东世家豪族之心,还是为了让中原腹地的安危,都要罢了西北的战事将兵力转去淮右战场。
毕竟,魏国的国力再怎么雄厚,也无法支撑两线倾力作战的时局。
只不过,孙权打算何时出兵呢?
虽说依江东先前常趁大江支流水涨之时用兵的习惯,大致可断定孙权将于秋七月或八月动兵;但刚逢惨败江东各部将士,在短时日内可再战否?
看罢书信的郑璞,心中久久无断。
此番战事乃是汉魏双方战略上的决战,关乎凉州甚至是陇右的归属。
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将大汉北伐近十年以来的战果皆化作虚无!
他可不敢将希望寄托在江东身上。
丞相亦然如此。
故而,在书信的最末,乃是问费祎凉州还能再征调多少兵马与粮秣赶往鹯阴城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