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打援之策功成。不若我往萧关屯兵,威逼安定郡高平城,令彼司马懿不敢遣兵去与夏侯儒合力迎战魏文长。且我移兵往萧关,亦仅是令驻守在阿阳城的虎步军与萧关道的句孝兴部同往,不会增粮秣损耗与耽误军屯春耕之事。”
“丞相之思谨密无遗,谡自愧不如也!”
丞相甫一说罢,马谡当即拊掌而赞,“若如此行事,我军春耕不误而彼逆魏有误,且后再有江东犯荆襄之危,又如何能令战事持久邪?”
“呵呵~~”
闻言,丞相微摇头莞尔,“共计议军事,但求察遗补厥耳,幼常莫出此逢迎之言。”
马谡亦畅怀,“有感而发耳,何来逢迎之说?哈哈哈~~”
时隔多年的戏谑之言再现,倍暖人心,令人倏然觉得似是料峭的春寒亦不是那么冻人了。
待二人笑了一阵,便又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了郑璞身上。
无他,自从入议事堂以来,素以筹画之能著称的他一言未发。
既是没有机会开口,也是丞相有意为之,令他听罢诸人的见解以后再作言。
或许,丞相已然习惯了,在军争之议时郑璞所谋所策,不仅常有出人意料之言,亦能有一锤定音之功。
“子瑾,可思虑妥当否?”
故而,丞相带着些许期待,语气殷殷而谓,“有何所思,尽可言之。如有思有不决之处,我与幼常一并为你参详。”
在另一侧的马谡亦自屏息,竖耳以待。
不管是先前首次军出陇右郑璞为他开脱罪名的宽容,还是现今郑璞力谏令他复归相府的恩情,他都铭刻于心。且此些年见郑璞的筹画皆奏效,已然令他生出自叹不如之心了。
“丞相与幼常兄所思所言,已然算无遗策矣,我焉复有他言?”
闻问,郑璞拱手,笑颜潺潺而道,“不过,我之思者,与丞相以及幼常兄所言相悖。我窃以为,我军无需遣兵往救鹯阴城塞。”
竟不救?!
郑璞话语甫一落下,马谡当即愕然。
而丞相的反应要从容了些,但也不由微微一怔,待看到郑璞满目从容,这才耷眼捋胡自思。
多年相处,丞相知郑璞在军国大事绝无玩忽之言,更知晓郑璞不会不知不救鹯阴城塞而会导致的后果。
既知之且亦言之,必有所持也。
莫非,乃是我与幼常思虑有遗漏乎?
自作思虑少许的丞相,带着疑惑,径自发问,“子瑾此言,何所依邪?”
“回禀丞相,璞之言所依者,是现今鹯阴主将乃柳休然也!”
不假思索,郑璞朗声回道,“我与休然兄相识相知多年,深知其长所在。论守御之能,我大汉昔日以故梓潼太守为首,当今璞窃以为休然兄或能比肩。再者,鹯阴城塞小而坚,戍守的三千将士皆乃久在行伍的老卒,粮秣辎重一概不缺。是故,璞胆敢作言我军不必前往救援,且愿以项上首级作保:半年之内,鹯阴城塞断无可能被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