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但其背后付出的代价,如一岁至终鲜能归家、归来后亦是常常孤身在书房内对着舆图苦思冥想等艰辛,唯有身为枕边人的她最是了解。
“怎么了?”
对于张妍语滞不知所由的郑璞,抬身睁眼发问。
“无他事。”
醒过神的张妍轻笑了声,轻轻将郑璞按卧好,柔声说道,“妾身只是一时思及夫君已许久未归桑园了,诸兄子女十余人,不知夫君还能分辨得出各人否?”
“呵呵,细君可莫小觑与我。”
闻言,郑璞再度阖上双眸,意气风发而道,“不过区区十余人罢了,安能辨不出来?我早年初督军时,麾下三校士卒皆可唤出名字。”
“尽你是能!”
握拳轻锤其肩且是笑骂了句,张妍方继续揉捏与继言家中琐事。
“仲兄长子月余后方满岁,夫君无法期会,我便先备了些仪礼,且已叮嘱郑乙依时送去了。”
“嗯”
“夫君从江东归来后,我与阿姊同去丞相家中时,还将吴大将军托寄之物皆送去了。丞相夫人遣扈从昨日送了些亲织之布来谢,我意携归桑园与舅姑(婆婆)作新衣。”
“好。”
“媛姬方才遣人来告知,已然得家中允许翌日与夫君一同归桑园。”
媛姬,乃是小妹郑嫣。
已嫁作人妇的她欲归省,自是要先前征得夫家许可。
“如此甚好。”
“对了,方才有宫禁甲士送了一甲胄与利刃来,乃天子赐予公渊的。今公渊功绩名未显,天子为避免不让其他将士生出厚此薄彼之念,故而让夫君携带去陇右。”
“好。”
轻声慢语,絮絮叨叨,令那袅袅浮起的檀香烟都倍显轻柔飘逸。
而原本恹恹倦倦的郑璞,不知是无心在听这些家长里短,还是头肩被揉捏了一阵驱走了疲倦,抬身坐起。
随后,张妍便在一记惊声中被按在了榻上。
亦面色大羞,以手杵阻,略带恼意的低声说道,“夫君,此时还未入暮呢!”
“嘿,无碍。”
满目坏意的郑璞,咧嘴一笑,觍颜宽慰道,“细君是知晓的,书房无人胆敢来扰。”
然而,有时候事往往难遂人意。
就在郑璞打算进一步动作时,习惯值守在书房外小庭的扈从乞牙厝,恰好此时将一记高声请示传入屋来。
“禀郎君,有客来访。”
亦让郑璞瞬间愕然。
“嘻嘻~~~”
云鬓微乱的张妍则是窃笑不已。
趁机挣脱起身整理仪容时,还羞恼的推了他一把,“呆楞着作甚,还不速去待客!”
呼!
愤愤出一口粗气,郑璞亦无奈的整理略显凌乱的衣裳,忿声叫唤道,“乃是何人,竟此时来访!”
或许,是听出了郑璞声音里夹带的恼意吧~
扈从乞牙厝停顿了一会儿,方放低了声音回禀,“回郎君,来人自称后将军麾下,受命护郎君在吴郡所募的幕僚而来。”
邓芝的扈从?
我在吴郡所募的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