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未动。
旁观的封亦心中一惊,暗道:“这么巧?”他此行匆匆回山,原本就是担忧此事,没想到居然正碰上田不易到通天峰发难。他刚刚回山,门中近日里的事务细节都不甚明晰,只听萧逸才方才言语里提到田不易数度拜访未果,心生忧虑。
“田师叔,”故封亦主动道,“你此行前来,莫非是为了那件事?”
封亦说得含糊。
不过两人目光半空交汇,霎时会意,田不易惊讶之下正待呵斥。只是蓦地反应过来,封亦虽是晚辈,却也是一脉首座,执掌朝阳峰已有一段时日,知晓一些隐秘算不得奇怪。
略作沉吟后,田不易没以后生晚辈看待,摇头道:“莫要胡乱猜测,此事尚无定论,还不需要你们插手。”
两人说了这么一句,各自沉默。倒把萧逸才抛在一边,萧逸才愈发惊疑不解,忍不住追问道:“田师叔,到底发生了什么,您难道不能直接告诉我么?”
田不易断然摇头:“此事你不可插手!”
见萧逸才隐有不服,封亦拉住他,叹道:“萧师兄,非是田师叔有意隐瞒,而是,如果事情当真发展道那般地步,师兄唯有置身事外最为妥当。其中缘由,关系着门中尘封隐秘,一时无法与师兄分说清楚。当务之急,还是按照田师叔所说的去做吧。”
萧逸才惊疑更甚。
可有封亦背书,在他面前就是大竹峰、朝阳峰两脉共同的意愿。哪怕道玄真人也得认真聆听两脉意愿,遑论尚未真正接任掌门职务的萧逸才。
而且,萧逸才自焚香谷回山之后,心中也有所疑虑。
今日再经两人如此遮掩的奇怪举动一激,他心中竟不由自主地平添了几分不安。“田师叔,”萧逸才平复心绪,“请随我来罢。”
田不易点点头,走出几步之后,忽地道:“封小子,你与萧师侄一并留在外面。我不管你知道些什么,总之,这件事情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后生晚辈插手!”
封亦神情微动,欲言又止。
不过他知晓事情严峻,并未留在玉清殿,而是与萧逸才一道送田不易往道玄真人闭关静室而去。
穿过数座庭院,诸多回廊,四周逐渐幽静。
不多时,三人来到通天峰静室入口。
闭关处所位于前山山腹,按田不易之言,萧逸才与封亦两人就该留在此处。只是让三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尚未进入其中,先遇见了手上拿着打扫器具的道童。
那是平日服侍道玄起居的十四五岁少年,萧逸才对他十分熟悉。
“你怎么在此处?”萧逸才看到他手上的器具,皱眉道,“你拿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大师兄!”那道童连忙道,“我是来打扫静室的。”
“静室?什么静室——”萧逸才霍地一惊,问道,“你说的难道是师父闭关的静室?”道童点头,萧逸才着急地追问道:“那师父呢?”
道童回道:“师父已经上午便出关了。”
萧逸才无法理解,不悦地道:“师父出关,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道童迟疑:“是、是师父嘱咐的,让我不要乱说。”
“可是——”萧逸才话没说完,便见田不易越身而出,满脸深沉凝色:“你可知道玄师兄,他出关之后去了何处?”
道童被田不易肃穆神情惊了一跳,道:“师父没说,不过我看师父当时是往后山去了。”
田不易闻言转身便走,走出回廊之后,竟在庭院中御剑而起,径直往通天峰后山而去!
封亦犹豫了一下,紧追出来。
“封师弟!”萧逸才也紧随而至。
封亦叹了口气,正色道:“师兄,此事你以后定会知晓。不过眼下你却切莫插手其间。如果一切只是虚惊还好,若当真如田师叔所料——后果不堪设想!”
语罢手上一引,御剑直追而去。
田不易落在后山山道,刚走几步,便听得一阵御剑声响追来。
“你跟来做什么?”田不易脚步顿了一下,语气严厉,“莫非我方才的话,你都忘在脑后?!”
封亦不以为意,追上他的脚步,道:“田师叔,若事有不测,我想你定会需要有人相助!事关重大,还是应当以稳妥处置此事为上吧?”
田不易双眼微眯,认真地打量了他一阵,冷声道:“你既然知晓那些隐秘,想来定也知道上一个做此事之人的下场了?你小子前途远大,就不怕赔了进去么!”
封亦肃然道:“我出身朝阳峰,与萧师兄毕竟不同,何惧之有?”
田不易摇了摇头,转身又走:“你想来,那便跟来罢。”
两人没走多远,便到了青云后山。
蜿蜒山路至一处平旷之地,林木森森中,一处幽静殿堂映入眼帘,古朴巍峨,极具时光底蕴。
封亦抬头,便见到大殿门上匾额,上书“祖师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