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中央。
甚至有一只脚是鸭子坐。
维塔站起,但终究没有去搀扶少年,而是挑起眉头,有些诧异的问:“你怎么了?”
“哦,该死……”少年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想到我居然会是第一个,嘿,哈哈哈。”
“第一个什么?”
少年没理会维塔的提问,只是依旧看着自己的双手絮絮叨叨:“怪不得成了老头子的那个我,说什么‘巴不得把寿命给我’,而我也不是说服了最顽固的那个自己,只是他发现我……我居然要第一个死了,可能会破坏发射的平衡,所以才会这么好劝……也怪不得他们三个总是对近在眼前的人见死不救,原来是……哈,哈哈哈,原本我最小,能使用的眷顾应该更多一些才对……”
维塔听懂了,眼前的少年似乎因为热血未泯,会像之前见到万恩浦潮水肆虐,却将每一个居民都搬到安全地带一样,去解救所有自己看得见的人,或许是一种他对自己认知中那“罪孽”的微末补偿?
但,正如大多数人在年轻时根本不懂得节制一样,最年轻的这位陛下,对他眷顾已经几乎是在滥用。
而滥用的代价就是他居然要比另外三个他先一步的死亡。
维塔迈腿,走到他的前方,蹲下,右手义手搭在少年的肩上,摇晃:“陛下,你死了后会发生什么?”
义手只是在少年的衣物上轻轻触碰,却从中轻易挤出了鲜红的清流。
“死……还是失控?”少年的眼神却已经有些迷离:“我还不能死,只有他们两个看见外面的世界算什么?狡猾……对,在停滞的时间中我就不会死,但,想让火箭升天,就必须让时间流动……”
“对了,”少年抬头,与维塔的眼睛对视:“你的眼睛里好像有一片深渊……”
维塔也看着少年,觉得他的眼睛里有正在迅速崩解的流动旋涡。
少年忽然咧嘴:“我想好给你什么样的礼物了,即将失控的维塔先生。”
然后,他忽然抬手,在维塔的眉心轻轻一点。
维塔一下子感觉脑海当中有什么东西被凝固住了,想要细细发掘,却一下子根本无法抓住。
少年似乎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刹那间,便在维塔的面前直接消失。
按这位小小的陛下所说,他应该是在暂停的时间中,身体会停止糟糕的恶化。
维塔分析了许多,却丝毫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他完全忽略了陛下所说的,自己即将失控这一件事。
现在,这间玻璃囚室中只剩下他和老迪亚了。
接下来,赶紧把心中的故事给老迪亚讲完,然后离开这里,回到赫里福德和弟弟妹妹他们团聚,与玛丽莲一起当一个普通的调查员,继续去过这对他来说,不好也不坏的生活吧。
维塔抬头,对仍在玻璃泡外面畅游的玛丽莲竖起了大拇指。
咦?奇怪?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焦急?在飞速的敲打着这玻璃的幕墙,而且脸很红?似乎很热?
思维正在变得迟滞,维塔捂住额头,感觉自己眼前似乎有隐隐约约虚幻的铁线虫们冒出,凝神去看,却又根本看不真切。
是少年拍在自己额头上做的手脚?这算什么礼物?
而且,什么时候,周围变得真的好热……
等一下吧,再等一下……故事一下就好……
老迪亚呢?他怎么样了?
哦,他已经坐起来了,真好。
快,故事的开头是什么来着?
嘿,老迪亚,给我坐好。你为什么要跳起来,来一直拍打我的脸?
咦?我的视野……怎么变得怪怪的?
维塔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近乎无法思考,他回头,想要看看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想要尽力掌握目前的情况。
却发现自己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深处于一片根几乎能刺破人双眼的白光之中。
就像直面烈阳,甚至脸牢房的玻璃泡都在融化。
唯有角落的那片碎裂的月光,还散发着丝丝的凉意。
……
同一时刻,玛丽莲被轰飞了。
被因为巨塔不的表面不知何时瞬间被加至高热,依附其上的水一下子全部变成水蒸气,而引发的水下“爆炸”轰飞了。
巨塔在发热,却不是被火箭的尾焰烘烤而至。
是少年出了岔子。
而发射跟着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