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在青丘之下,最深最深的秘密,居然被一个从不曾到过青丘的男人说破,一时间哪怕是女娇都恍惚失神了一瞬,而对方在同时,说出这个秘密的时候,又给出了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诱惑。
退一万步来讲,哪怕是她和眼前的武侯之间没有阿渊在。
哪怕是她性情暴戾,在被说出隐秘之后选择杀人灭口。
武侯刚刚所说的话里潜藏的条件和诱惑,都会让她无法出手。
步步为营,滴水不漏。
“……什么谋主,姐姐我怎么不知道?”
女娇语气玩味。
诸葛武侯语气温和,缓缓道:“禹王布置下的五个后手,其一是为刑天首级,其二是为淮水祸君无支祁,其三为水神共工,其四为兵主蚩尤之躯,其五为渊所说的上古医毒第一神农鞭。。”
“其中,共工破封,无支祁的力量被佛门所牵扯分走。”
“刑天的首级被开明带走。”
“庚辰被设计兵解,连西王母都不知所踪。”
“所以,亮一开始就发现有些奇怪,作为威力虽然逊色于共工,但是却绝对会为人族而战的兵主残骸,以及神农鞭这两大后手存在的青丘国,为何一直没有出现纰漏,没有被开明兽触及,干扰,乃至于控制。”
“以亮对开明这段时间的了解,祂不可能放过青丘国。”
“而恰好,唐代之后,无支祁被分润力量,九尾狐的形象逐渐从祥瑞坠入了妖魔道,这样的手段,亮猜测,青丘已经和开明交锋过了, 对吗……”
谋主眸子温和注视着白发女娇。
!!!
女娇心中震动, 噙着微笑:“姐姐的一点手段, 倒是让武侯见笑了。”
“不是你。”
诸葛武侯语气平静,羽扇划过前面,指向前方女子:
“开明坐见十方, 谋主显露于外,是取死之道, 哪怕强大如西王母, 在外面游历人间, 都被设计一步步入局,青丘偌大, 如果是只有你在外的话,还手持神农鞭,对于开明来说, 就像是空城计。”
“或许能够瞒得过一时, 瞒不过一世。”
“若是亮所料不错的话, 青丘国中, 必然有年超千岁的老人是开明的伏笔暗子,随时可能破坏掉蚩尤战魂之躯, 不知道是对是错?”
女娇眸子微敛,不再说话。
少年武侯温和道:“所以,这不是很清楚了吗?青丘和开明有过交锋, 青丘虽然落入下风吃亏了,但是却没有动摇根本, 这一番交锋里面,女娇姐姐你算是主公位置, 你的背后必然有谁预测了开明的手段。”
女娇缓声道:“这只是你的推测……”
少年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人间这句话,我很喜欢。”
“已知必然有谋主,但是开明和烛九阴都下意识忽略了他。”
“那么,也就是代表着,坐见十方和观测岁月的能力,都无法察觉到他。”
女娇反问:“既然坐见十方都看不到,那么不就是不存在吗?”
少年笑起来, 道:“对,你说的没错。”
“恰好,开明和烛九阴都是这样觉得的。”
“祂们看起来都是远超于凡人的智谋,大概也是常常笑话凡人, 觉得自己的眼睛看不到,手摸不到的,就是不存在的,所谓盲人摸象,但是啊,过度相信自己的权能,不也会出现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灯下黑?”
“凡人觉得眼睛看不到,手摸不到的就不存在。”
“开明也会觉得坐见十方无法看到的就确实不存在了。”
“而亮,只会相信自己的推断。”
“必然有一位谋主存在。”
女娇缓声道:“如果这只是你自己的胡思乱想呢?”
“这个人真的不存在。”
阿亮温和回答:“是的,确实有这样的可能。”
“但是也还有另一种可能,女娇姐姐,那位谋主,以奇门遁甲先天八卦之术,强行抹去了自己在十方世界的倒影,如果打算对开明出手的话,这是唯一的机会。”
女娇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婉转笑起,鼓了鼓掌,道:
“很聪明的推断,无懈可击,但是你是不是算错了一点呢,抹去十方世界的投影这样的事情,不要说有多么困难,又有多少人会愿意承担这么长时间的孤独和痛苦的?”
少年谋主嗓音温和:“可我相信,我相信……会有人愿意。”
“因为人族从来不缺少这样的傻子。”
神州历史上,最后也是最灿烂的浪漫主义英雄团体,同时具备有武将之勇,君王之仁,智谋之巅,拥有着前后三代,为了一个不可能的梦想而前赴后继,直到季汉燃尽,君王投降,继承这梦想的人仍旧不肯放弃的团体。
这本就是一群傻子汇聚起来的传说。
少年谋主注视着女娇。
“而亮,却也恰好通晓奇门遁甲之术,三十六天罡里的六甲奇门,是亮所留下的,所以,亮知道,靠着先天八卦遁甲之术,确实可以做到这一点。”
“烛龙沉湎于岁月,开明自信坐见十方。”
“善泳者多溺死,而亮,如您所见,我什么都没有,他们两人轻易可以杀了我,可正因为什么都没有,故而,亮的推断不会受到任何的干扰,可以维持绝对的理智,所以,才能够发现这一个破绽。”
“至于为什么我笃定了女娇姐姐你愿意同意。”
少年谋主声音顿了顿,道:“因为,那位谋主唯一的破绽。”
“就在于,你还活着……”
“如果女娇姐姐你身死的话,那么青丘国就不会显眼,他的计划和设计都不会有丝毫的破绽,哪怕是我都无法察觉到,而在这个时候会心软下来,我想,他一定是你最好的朋友。”
女娇张了张口。
她略有些复杂道:
“如果说你是敌人的话,我恐怕会现在就想要杀死你吧。”
“如果没有阿渊的关系在,我也不敢单独见您啊。”少年微笑。
女娇缓声道:“所以,你说的,他的安危是什么意思?”
少年谋主缓缓道:“那位是在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