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了,姜二爷拉着她的小手回到西院内的跨院门口,半晌才不舍地放开,“回去睡吧。”
姜留应了一声,抬起小脸,用她最郑重的语气道,“爹爹,女儿知道您这一趟凶险。但再难的事也有很多种解决的方法,而非只有一条路。以您的聪明,只要您肯动脑子去想,就肯定能找到既能解决问题,又不用您去冒生命危险的方法。您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您和哥哥还在,难题总会解决的。”
“肃州已经乱了十几年,您想为君分忧的心女儿明白,只要您有这份心也尽力去做了,就算没有成功,也没有人会怪您,女儿相信万岁也不会。”
红灯笼之下,女儿的小脸泛着温暖的光,说着跟万岁差不多的话。这让姜二爷震惊又骄傲,“好,为父都记下了,你放心。”
姜留哪放得下心,第二天一早送爹爹出门后,她便跑去任府找哥哥。得知哥哥也出门了,姜留直奔前院去找裘叔,“裘叔,昨日万岁把我爹叫去宫中,究竟说了什么?”
自是说了天大的事,姜二爷不跟六姑娘讲,裘叔自然也不能讲,“姑娘来的正好,老夫正有事要跟你说。老夫离京之后,延平和陈青侠他们都听姑娘的号令,任府包括内院的婆子和丫鬟们在内共五十二人,随少爷出京的共十三个,其余人等都听姑娘差派。府外以陈青侠为首的暗线、暗桩,只听命于姑娘。老夫这就派人把陈青侠和延平叫过来,让他们给姑娘磕头。”
“这不急。”姜留抬小手,一本正经地问道,“既然不能说我爹去宫中的事,您老就把能告诉我的都告诉我吧。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您也一并吩咐下来,我也好心里有数。”
与姜二爷和少爷不同,裘叔觉得二爷不在康安后,姜府内最能担得起事儿的不是姜松、姜槐或姜大郎,而是刚刚十二岁的姜留,所以他才会让延平和陈青侠认姜留为主。
有些事,确实该让六姑娘知道了。裘叔凝神肃目,看着姜留,低声道,“六姑娘,正月二十五之前,应会有老夫身亡的消息传回康安,此事只我知、你知、少爷知,不可再让第四人知晓。”
姜留抬眸,“您老要诈死?”
裘叔轻轻点头,“二爷、少爷和老夫同去肃州,必会令蒋锦宗提起戒备。为了方便行事,老夫正在筹划诈死之策,此事不告知二爷,是怕有人从他身上看出破绽。到时消息传来,姜任两府必会人心浮动,姑娘也可趁机除掉一些不安分之人……”
姜留一一记下后,才问道,“您老打算怎么诈死?”
裘叔低声道,“遇刺杀落水而亡。”
初春河水刚刚解冻,冰凉刺骨,已年过六旬的裘叔哪禁得住这么折腾,他是爹爹和哥哥的智库,若他出事,爹爹和哥哥此行定会更加凶险。姜留摇头,“不妥,找人李代桃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