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满脸愁容的看向王匡,等王匡拿一个主意。
王匡脸色阴沉的如同锅底,沉吟了许久后,吩咐道:“你派人去将此事告诉刘伯升那厮。”
王凤和张昂皆是一愣。
王凤赶忙道:“大兄这是何意?”
王匡瞥了王凤一眼,沉声道:“鱼禾势大,仅凭我们一己之力,根本奈何不了他。所以要将此事告诉刘伯升,看看刘伯升是什么反应。
他要是会率人回去,那我们也派人回去。
他若是不愿意回去,那我们就留在三辅。”
王匡虽然不喜欢刘伯升,但是对于刘伯升的军事才能,还是十分信赖的。
若是刘伯升会率人回南阳郡,那说明南阳郡还能守,他派遣一支兵马回去,能助刘伯升一臂之力,稳固一下自己在南阳郡的根基。
若是刘伯升不回去,那就说明南阳郡守不住,也不值得守。
那就不用回去了,全力征讨三辅即可。
至于他们在南阳郡的家眷,他根本不在乎。
他和王凤、张昂等人将子嗣皆带在身边,留在南阳郡的只是一个姬妾。
他还不至于为姬妾们放弃三辅,跑回南阳郡去涉险。
他们身为占领长安城的几支义军之一的首领,他们最不缺的就是姬妾。
无论是宫里的贵人,还是达官贵人家里的千金,如今都是任他们挑选。
他们又怎么可能在乎几个郡里的土丫头。
达官贵人们家里的千金一个个娇滴滴的十分可人,那是郡里的那些骨瘦如柴、皮肤黝黑的土丫头能比的。
“留在三辅?南阳郡不要了?!”
张昂大惊。
王匡瞪了张昂一眼,喝道:“三辅我们是绝对不能放弃。留在三辅,我们还有坐拥三辅的可能。离开了三辅,我们很有可能会将三辅和南阳郡一起丢了。”
张昂急声道:“鱼禾不能力敌吗?”
王匡没好气的道:“鱼禾坐拥半个天下,手里掌控的力量远超你我,你觉得鱼禾是能力敌的?”
王凤郑重的点头,“鱼禾乃是半壁江山之主,非我们这种一郡之主能力敌的。我们留在三辅,借助三辅之力,或许还能跟鱼禾一拼。
若是放弃三辅,回归南阳郡,仅凭南阳郡一郡的力量,根本不是鱼禾的对手。”
张昂不甘心的喊道:“我不信鱼禾那么厉害。此前朝廷数十万兵马征讨我们,还不是被我们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如今鱼禾不过率领十数万兵马北上,我们就怕了?”
王匡恶狠狠的喝斥道:“你别忘了,我们此前能够击溃朝廷的征讨,鱼禾明里暗里帮了我们不少忙。”
张昂瞪着眼道:“那我们就要将南阳郡当成谢礼送给他?”
王匡恼了,“我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鱼禾不费一兵一卒,仅凭一个脑子,一张嘴,就能帮我们扭转对付朝廷征讨的局面,现在他亲自领兵北上,他所能展现出的东西,远超你我想象。”
王凤深以为然的点头,“虽说我们和鱼禾没有正面交过手,但我们确实不能轻视鱼禾。朝廷曾经先后两次,发三十多万大军征讨西南,皆铩羽而归。
冯茂、廉丹皆因此身死。
鱼禾却能在弱冠之前,轻而易举的收服西南,将西南据为己有,可见鱼禾的能耐不小。
如今他又坐拥交州、扬州,以及半个荆州。
治下的百姓、郡县,远超我们百倍。
他能调动的兵马、粮草也远胜我们。
我们即便是率军回去,他光是耗,就能耗死我们。”
王凤说完这话,张昂果断闭上了嘴。
张昂心里依旧有些不甘,可他不得不承认王凤的话是对的。
鱼禾光是耗,就能耗死他们。
因为鱼禾手里掌控的粮草数量不知道超过了他们多少倍。
他们如果没办法一举击溃鱼禾的主力,他们对上了鱼禾,只会战败。
打仗打的是兵力,也是钱粮。
其中大规模的战事,打的就是钱粮。
钱粮不及,兵力再橫,那也得抓瞎。
就像是王寻、王邑征讨凉州一样。
初期兵多将广,钱粮充足,所以压着刘歆等人打。
即便是刘歆麾下的兵马大将军隈嚣能耐远胜于王寻、王邑,在初期也只能暂避王寻和王邑的锋芒。
但是当隈嚣设计断了王寻和王邑的粮草以后,局势立马就逆转了。
隈嚣开始追着王寻和王邑打。
严尤中间夺回了一次粮草的运输通道,稳定了一下局势。
但随后又被断了,局势彻底崩溃。
前汉武帝派遣兵马数次征讨匈奴,次次征讨有功,但难得全功,没办法将匈奴一举荡平,为何?
就是粮草供应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