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躬身站在衙门口等候自己的马况,以及那略显富丽堂皇的衙门,鱼禾挑起了眉头,看了看马况和铫期。
铫期意识到鱼禾又不高兴了,急忙道:“臣知道陛下所到之处,不喜欢大兴土木,所以臣只是简单的准备了一下陛下下榻之处。
至于衙门里一切奢华的东西,全是我们治下南郡各地的豪强置办的。”
鱼禾听到不是铫期和马况置办的,脸上好看了不少。
鱼禾深知自己地位不同了,所行所言,皆会被人记住,还会被人惦记上。
想投其所好的人会多不胜数。
鱼禾若是受了他们的好意,不仅得施恩于他们,百姓们还会遭殃。
所以出行在外,鱼禾尽可能的保持节俭。
“立下余人,必有所求。朕没什么给南郡豪强的,所以他们置办的华屋,朕不会住。巴山,你带人去伤兵居住的地方搭建一顶帐篷,朕就住在伤兵营。”
鱼禾对巴山吩咐了一句。
冯异、马况、铫期等人大惊,齐齐出声,“陛下万万不可!”
鱼禾一愣。
马况忙道:“陛下,您要是住进了伤兵营,恐怕明日伤兵营就满了。”
冯异和铫期等人皆苦笑着点头。
鱼禾可是大周皇帝,大周上下想见他的人数不胜数。
但是能见到他的人寥寥无几。
要是让将士们得知鱼禾住在伤兵营,去了伤兵营就能见到鱼禾。
你信不信将士们立马就砍自己一刀,跑去伤兵营见鱼禾?
能见鱼禾一面,能跟鱼禾说几句话,绝对是够他们吹一辈子的事情。
为此砍自己一刀算什么?
一刀不够,砍两刀,他们都不带犹豫的。
鱼禾经冯异等人提醒,也意识到了他住在伤兵营会带来怎样的麻烦。
鱼禾思量了一下,道:“那就在城外筑一座营寨,朕就住在营寨里。”
冯异等人齐齐躬身应允。
巴山立马带人去城外选了一处地方,铫期派遣了一部分人过去帮忙,傍晚的时候,就筑起了一座临时的行营。
鱼禾住了进去。
铫期依照鱼禾的吩咐,解了襄阳城内的禁令,让城内的百姓可以自由活动。
为了避免百姓和兵马起冲突,铫期、冯异等人皆将兵马调回了城外的大营。
鱼禾在行营里歇息了一夜,次日起床以后,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就跟着冯异等人去巡营。
说是巡营,其实也是为了鼓舞士气。
就鱼禾那身份,往营地内的点将台上一站,将士们激动的就嗷嗷叫。
当鱼禾当中封赏了几个在固守襄阳期间、征讨南郡期间的有功将士以后,将士们的喊声震天响。
鱼禾觉得,他就算让将士们去屠神,将士们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这就是皇帝身份赋予鱼禾的独特的个人魅力。
鱼禾在巡视了各个军营以后,冯异、岑彭各自领了一路兵马踏上了征程。
岑彭独自率领着五千兵马,去征讨剩下的半个巴郡。
冯异则带着耿弇、铫期等人去征讨南阳郡。
鱼禾自己也没闲着,随着各地兵马调动起来了,每日他需要过问的兵事也多了许多。
除此之外,鱼禾还得派人去毁了秦岭中的栈道,避免公孙述在阴识征讨蜀中期间,率军回援。
为了确保捣毁栈道的事情万无一失,鱼禾特地派遣了相魁出马。
相魁率领着三百右虎贲卫的将士,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南郡。
就在冯异率领的中路大军进入南阳郡,展开对南阳郡作战的时候,鱼禾下达给右路大军的命令终于传达到了金陵城。
同一时间,鱼禾的密信也送到了从冀州赶到了徐州的吕嵩手中。
吕嵩拿到了鱼禾的密信以后,单枪匹马,大大方方的走进了杨丘镇守的江都城城主府。
城主府内。
杨丘跪坐在毯子上,正在翻阅樊崇从长安城传递过来的长信,阴崇跪坐在杨丘对面,一脸生无可恋的在发呆。
杨丘是一个面冷心善的人,而且有点闷。
阴崇是一个正值刻板的人,不喜欢玩乐。
所以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没什么话说。
若不是鱼禾非要杨丘带上阴崇,非让阴崇跟着杨丘,他们两个都不会凑在一起。
就在杨丘看完了樊崇的信,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一个身着皮甲的将士,匆匆闯进了门内,禀告道:“启禀将军,有人求见,已经到了府内。”
杨丘眉头一皱,下意识的道:“谁这么大胆子,不经通传就登堂入室了?!”
将士正色道:“陛下的人!”
杨丘脸一下子就变了,心也沉到了谷底。
终于……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