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禾一脸遗憾。
孔放暗暗垂泪。
孔放未必真的忠心耿耿的追随着王莽,但王莽待他不薄,给他的良多。如今王莽处在生死存亡之际,他很难坦然面对。
良久以后,鱼禾缓缓问道:“我的要求,陛下答应了吗?”
孔放含着泪,将王莽的回信递给了鱼禾。
鱼禾拿过信一瞧,略微愣了一下。
王莽答应了他的要求,愿意用王兴的子嗣代替太师公王匡,但王莽也提出的新的条件,那就是将太师公王匡以皇子之仪送归常安城。
以常安城现在的局势,太师公王匡回常安,必死。
当然了,去其他地方也一样。
只要他不庇护太师公王匡,天下就没有太师公王匡容身之处。
王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让他将太师公王匡以皇子之仪送回常安城,给太师公王匡一个体面的死法。
鱼禾一脸唏嘘。
他原以为王莽是爱子心切,所以在生死存亡之际,将太师公王匡托付给了他。
没料到,王莽居然不在乎太师公王匡的生死,也谈不上什么爱子心切,他纯粹是想为王氏留个种,避免王氏被人诛绝,没了香火。
果然,王莽还是那个王莽,对儿子的生死并不看重。
“相魁、刘俊?”
鱼禾收起信,对殿外招呼了一声。
相魁和刘俊身披着金甲,出现在了殿内,单膝跪在地上,齐齐应声。
“臣在!”
鱼禾吩咐道:“相魁,你带人去驿馆,拿下王匡,千万别让他跑了。”
相魁垂首道:“喏!”
鱼禾又吩咐道:“刘俊,你带人去一趟庐江郡,迎一迎大新的皇孙。”
刘俊也垂首,道:“喏!”
鱼禾摆了摆手,相魁和刘俊就退出了议政大殿,依照鱼禾的吩咐去做事了。
跪在鱼禾面前的孔放,一下子忘记哭了,他瞪着眼,震惊的盯着鱼禾。
鱼禾见此,失笑道:“你不敢相信,我居然知道王兴子嗣所在的地方?”
孔放重重的点头。
鱼禾笑着道:“你们做的虽然隐蔽,但瞒不过我。”
孔放吞了一口唾沫,难以置信的道:“陛下派遣的人皆是能手,一路上也避开了您的耳目,您怎么可能会发现他们?”
鱼禾一指孔放,笑眯眯的道:“其一在你,其二就在于陛下派遣的人皆是能手。”
孔放心头一颤,忙道:“您是因为我并没有让您派人去常安城迎五皇子的子嗣,所以怀疑五皇子子嗣早就到了江水以南?”
鱼禾点了点头,“不错,我想陛下提出要求,要陛下拿王兴的子嗣替换王匡。你说了要跟陛下通信,但绝口不提让我派人去常安城迎接王兴子嗣的事情,就足以证明王兴的子嗣已经到了我的地头,根本无需去迎。
陛下所派遣的人确实都是能手。
可就是因为太能了,所以露出了破绽。”
孔放心头一震,他没料到他只是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被鱼禾这个大人物给紧紧的抓住了,并且轻而易举推断出了五皇子的子嗣已经到了江水以南。
孔放追问,“陛下派遣的人露出了什么破绽,让您看出了五皇子的子嗣就在庐江郡?”
鱼禾直言道:“我为了统管治下所有的百姓,命令各州郡为百姓们登记造册,发放了籍片。但我手下的能工巧匠不多,所以制作的籍片有好有坏。
陛下派遣的人虽然将我发下去的籍片仿造的丝毫不差,但就是因为做的太好了,反而露出了破绽。
他们所仿的黄梅县籍片完美无缺,但真正的黄梅县籍片上,梅字上有一个缺笔。
那是匠人们刻籍片的时候,手艺不够纯属,总是将两笔刻成了一笔。
所以他们的籍片是伪造的,轻而易举就查出来了。
所以他们在入黄梅县的时候,身份就暴露了。
黄梅县的官吏们之所以装作视而不见,那是为了等一个机会,将他们的假籍片换成真籍片,让他们彻底成为黄梅县的丁口。
我只需要派人下去传个话,就能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查出来。”
孔放惊愕的看着鱼禾,一脸难以置信。
鱼禾感叹道:“自从陛下居摄至今,天下的纷乱就没有断过。天下五千多万的丁口,到现在能剩下三千万,就不错了。
而这些丁口当中,大部分人都在北方。
我南方想要富强,就必须吸纳从北方逃离过来的丁口。
所以我治下临江的各县,对北方逃离过来的人,盘查的都不严。
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只要没有在我治下作奸犯科,我治下的官吏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并且还会找机会将他们变成真正的江水以南的人。”
鱼禾看着孔放,又道:“事实上不止陛下,江北的一些豪强、大户,以及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