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开始为百姓登记造册、发放传验。
待到登记造册过后,再统计各地孤寡,以及年长却未曾婚配的男女,进行官配。
无人奉养的老人、孩童,只要他们愿意,皆可以送到孤独园,由王库出钱供养。”
鱼禾缓缓开口,将此事定下了。
说是商议,其实也没怎么商议。
无非就是杨音提出来,让大家查漏补缺。
没有问题,鱼禾又觉得可行的话,那就可以直接决断。
鱼禾环视众人,又道:“以往以竹简登记造册,多有不便。回头我会让人传信给各地四海货铺,让他们为各地衙门送去纸张。
各地衙门可将纸张装订成书册,用于登记造册之用。
纸张轻便,可载录的文字颇多。
所以在为百姓登记造册的时候,务必详细一些。
除了载入其生辰、年龄、籍地外,最好将其相貌特征、胎记等等,以及其身份,以前的重大过往,记录一二。
若是犯过罪,着重记载。
以后军中禁录,也禁止出仕。
待到登记造册完成以后,县衙门一式抄录四份,一份留做县用,剩下三份呈报郡衙门,郡衙门留一份,剩下两份呈报州衙门,州衙门留一份,剩下一份呈报王宫。”
杨音等人听完鱼禾一下话,神色各异。
若是真的依照鱼禾所言的登记造册,那往后很多人就不会再有任何秘密了。
更重要的是,一些犯过罪的人,将再也无缘仕途,以及入伍了。
这对穷苦百姓而言,或许不算什么。
但是对官吏们而言,约束力极大。
因为官吏们有权有势有钱,家中最容易出不肖子弟。
一旦犯了错,被记录在案。
那就无缘仕途了。
就连军中也没办法去了。
官吏们倒是能想办法帮家中不肖子弟消除一些籍册中的犯罪记录。
可他们没办法消除鱼禾手里的那一份籍册上的犯罪记录。
而且鱼禾也没说他不会在自己那一份上面添一些东西。
依照鱼禾手里掌控的情报网的力度,很多事情可都瞒不过他。
而且,古人对那些浪子回头、痛改前非的人还是抱有一定的善意的。
像是鱼禾这样一棍子打死,他们觉得有点苛刻了。
冯英忍不住道:“主公,不许犯过罪的人入仕、从戎,是不是过于苛刻?”
王堂抚摸着长须,点着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错。一些少年英才,更是喜欢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若是因此他们做过错事,将他们拒之门外,不给他们痛改前非的机会,实属不妥。”
杨音附和道:“主公会因此痛失许多英才……”
他、谢禄、徐宣三个人,就属于王堂口中那种离经叛道的人。
年轻的时候没少做坏事。
若是天下靖平,且推行的是鱼禾说的这套政令,那他和谢禄、徐宣三个人,不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鱼禾思量了一下,道:“既然诸位皆觉得不妥,那就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若是愿意服苦役三载,亦或者去边陲为下卒三载,证明其却又改过自新的决心,那就许他们出仕、入伍。
但他们出仕、入伍以后,若再犯罪,必定重处。”
在这种事情上,鱼禾没有太计较。
毕竟,犯了罪,还有机会改过自新的人,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无可厚非。
至于那些大奸大恶之徒,他们连改过自新的机会也不会有。
因为他们犯了罪,一旦被抓到,脑袋铁定搬家。
脑袋都搬家了,哪还有机会改过自新?
杨音、王堂等人听完鱼禾一席话,沉吟着点点头。
鱼禾没将人一棍子打死,肯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还行……
但冯英觉得有所不妥,“臣以为,此举不妥。这一类人若是经过磨砺出仕,其籍册上所载的罪行,很有可能会遭到同僚轻视、鄙夷、打压。
心智坚定者,或许不会在乎这些。
心智不坚者,怕是会闯出大祸。”
杨音、王堂等人听到这话,沉吟了起来,觉得冯英这话有那么点道理。
鱼禾则一脸淡然的道:“犯了错,就得付出代价。若是不愿意付出代价,那就别犯错好了。你对他们抱有同情之心是好事,但你别忘了,他们出了仕,就是官是吏。
而且还是地方上的官吏。
我们让一群犯过错的人去地方上充任官吏,已经很对不起百姓了。
若是再帮他们重新编订籍册,给他们一个清白身,那岂不是更对不起百姓?”
说到此处,鱼禾正色道:“我说过,百姓才是我们能够身居高位,享受荣华富贵的根基。所以百姓不能欺,欺过头了,常安城里那些人的在面对什么,我们就得面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