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几日听说,自包卿代朕巡行天下之来,这神都的治安可谓是一落千丈,前些时候刚有兰陵伯世子萧子荣当街纵马,毁坏耕田,强抢民女,被朕重重的处置了。
不想这才过去多久,又有人在神都之中,无法无天当街纵仆行凶,打砸商铺酒肆,搅扰市井,更有甚者竟然敢当街杀人,纵马践踏百姓,实在是可恶至极……”
养心殿内,和煦的阳光从雕龙宫窗外斜斜的照进大殿内,使得殿中鎏金的蟠龙巨柱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只是殿中并没有因为和煦的阳光变得温暖半分,反而让人觉得冷着让人直打哆嗦。御案之后,马晋高坐龙椅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阶下站立的几个朝臣们,嘴中吐出的点点的话语让几人不由身子一颤,更有人额头冷汗直冒,深深的低着头,不敢有半分的动作。
“刑部!”
刑部尚书冷月峰颤抖着快步出列,双膝跪倒在地扣头道:
“臣在!”
马晋冰冷的眼神,让冷月峰如芒刺在背,只能将头紧紧的贴在地上,就听马晋冷声道:“有人公然在神都市坊之中杀伤人命,践踏百姓是怎么回事啊?”
冷月峰以头触地,颤声回道:“回陛下,臣已命刑部传檄,责令顺天府巡捕司大使裘兴越前往查察!”
马晋冷哼一声,厉声道:“此事过去多久了?现在才前往调查?你的脑袋被驴踢了吗?我看等你查清楚,人指不定跑到天涯海角去了!”
冷月峰被马晋的怒意吓的身子一颤,不停叩首道:“臣有失查察,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看着不停叩首的冷月峰,马晋不由冷哼一声,继续追问道:“有人公然在闹事打砸店铺酒肆,引起莫大扰乱,又是怎么回事啊?”
冷月峰头触地,颤声道:
“事起仓促,臣实在是难知端倪,现已派遣刑部刑狱司郎中前赴永春坊,查察此事。”
马晋不由勃然大怒,一拍御案,怒斥道:“哼!一问三不知,朕要你何用?”
冷月峰此时身体以颤抖如筛,只是不断叩首道:
“臣知罪……!”
“哼,废物!”马晋看着阶下只知道磕头的冷月峰,冷哼一声,叫道:
“王承恩!”
站在龙椅左侧的王承恩连忙上前几步,躬身道。
“传旨,免去冷月峰刑部尚书之职,下狱,听候处置!”
正在这时,内阁首辅长孙无忌忽然出列奏道:
“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臣以为,冷大人虽有失察之责,但罪不至于夺职下狱。
陛下!这神都不法之事历来专由顺天府承办,刑部不知详情也是情有可原,要说到失察,臣身为首辅,典领百官,首当其冲,请陛下降罪!”说道最后长孙无忌双膝下跪叩首请罪道。
此时,寇准也越班而出,跪地奏道:
“陛下,臣身为文华殿大学士,代狄阁老添掌刑狱司法之事,神都出现如此不法之事,未能及时督促有司查办,实在是难辞其咎,请陛下责罚!”
“臣等也有罪!”其他几个朝臣见状,也连忙跪地请罪道。
马晋见状脸色稍有缓和,其实他也知道,此事不能全怪冷月峰,毕竟顺天府品阶秩同六部,一般顺天府辖下案件都是由顺天府通判麾下的巡捕司查办,就相当于现在的首都g安局,直接向市政府负责一样,
而刑部呢,也是主管全国刑狱的机关,跟现在的g安部差不多,虽然也有权利直接命令地方上的刑狱有司,但为了避免矛盾或产生误会,一般不会直接插手地方上的刑狱案件,除非是直达天听的重大刑狱案件。
但神都毕竟不是一般的地儿,乃是天子脚下,屁大点的事就有可能将天崩个窟窿的地方,刑部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说实话,神都也就是表面上看上去安定祥和,其实暗地里治安差的很,也就是包拯出任顺天府尹后,施以雷霆手段才将神都治安治理的稍稍有些气色,毕竟神都的大佬实在是太多了,随便扔个砖头砸下去,就有可能是哪家的子弟。
也就是包拯官高位重,刚正耿直,又铁面无私,谁的面子也不给,才让这些神都的二世祖们、家奴仆役不敢太过放肆,要是别的普通官员可就是两说了。
这不,包拯才出巡多久,就死灰复燃,又无法无天起来,让大周的律法形同虚设。
所以马晋现在要做的,不是再任命一个铁血干吏将神都梳理一遍,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而是让大周的律法不再是一个摆设,是成为真正能够约束天下人的规矩,让所有人都知道,人在做,天在看,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违律必惩!
其实马晋的便宜爷爷宣帝在位期间,就聚集了全国的律法大家编撰了一本旷世巨著
这是大周建国以来修撰的最完备的一部律法,几乎涉及了大周的方方面面,无所不包,无所不含。
可就是这么重要的一部法典,在大周根本就是一部摆设,根本原因就是马晋的便宜爷爷和父亲在位时对勋贵们太过优荣,太多放纵,对一些亲近宠臣违法乱纪往往视而不见。
上梁不正下梁歪,国家的最上层阶级尚且是这样,你还指望下面的底层百姓拿这个律法当一回事吗?
所以马晋要改变这种现状,上次马晋处理国丈父子,其实就是给这些勋贵们的一次警告,让他们收敛些。谁知这些勋贵们竟然不知好歹越发的放肆了,既然有些人好话不听,那也就怪不得他用铁血手段了。
想到这里,马晋的神情又缓和了一些,对会在地上的众臣说道:
“都起来吧。”
“谢陛下。”众臣这才叩首谢恩后,站了起来。
马晋环视殿上的诸位朝臣,凝声道:“此事关乎我大周律法的威严,社稷的安定,务求尽速查清元凶,从重惩处,以安抚民心!”
“徐瑾!”
“臣在!”徐瑾连忙出列道。
“兹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