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时间一晃而过,每一人都是大有收获。
收获最大的,自然是狄光磊。
玄机逸士上官天野的武道尽数吸收,对于达摩一百零八式和玄功要诀的理解越来越深,实力比十天前强了至少四成。
论武结束,玄机逸士等人离去,狄光磊则是和张丹枫回家,去见证云家和张家的“和解”。
这是澹台灭明带来的消息。
瓦剌太师也先被狄光磊刺杀,瓦剌国王脱脱不花趁机收回了大半权力。
朱祁镇死了,朱祁钰彻底坐稳皇位,张宗周再无机会复国,心灰意冷。
又听闻张丹枫和云蕾相恋,便让澹台灭明把人请来,了结仇怨。
……
张宗周在瓦剌权势极大,宅邸也是不小。
往常时日,宅邸内满是朝气和肃杀之气,现如今却是暮气沉沉。
不管是门房还是丫鬟都垂头丧气,似乎天塌了一般。
天确实塌了,脱脱不花在清理了也先的党羽后,又收回了张宗周的大半权力。
甚至有传言,脱脱不花要把朱祁镇被刺杀的责任安在张宗周身上,想交出张宗周换取和平。
权臣,有权的时候人人畏惧三分,无权的时候处处落井下石。
张宗周没有下狱,还是因为往日余威。
云澄在云重云蕾的搀扶下进入张府,见到了那个恨入骨髓的仇人。
云重云蕾恨了张宗周十年,云澄恨了他三十年。
只不过云澄没有想到,这个大仇人竟然和他异常相似。
头发斑白,面如死灰,若是在脸上添几条伤疤,把腿弄瘸了,云澄怕是会觉得自己在照镜子。
两人对视着,一句话没说,一个动作没做。
张宗周忽地淡淡一笑,道:“我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晚。”
云澄道:“看到你这样,我忽然不想杀你。”
“我知道,这个世上最大的折磨不是死,而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但我不会这么做。”
张宗周的嘴角流下一丝鲜血:“我今日就去找你的父亲云靖,亲自道歉,我解脱了,你呢?”
话声越说越弱,说到最后一个字,忽然翻身跌倒,耳鼻流血,寂然不动,竟是死了。
在知道复国无望后,张宗周便萌生死志,只是想在生命最后一刻为张丹枫做些什么,这才有了今日之会。
张丹枫面色如死,眼睛发直,哭不出来。
云蕾惨叫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云澄也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下。
半晌,云澄道:“重儿,蕾儿,血书呢?”
血书是云靖写的。
当年云靖觉得归国无望,人可以死,仇不能不报!
于是乎学起了“愚公移山”,这仇儿子不能报,就让孙子来报,孙子不能报,就让曾孙来报。
只要云家还没绝后,这仇总有一天能报。
两份血书,一份给云重,一份给云蕾,让他们刻苦练武,日后只要碰着了张宗周这一脉的人,不论男女老幼,一律杀了。
按照云靖的想法,这份仇恨,唯有一方彻底死绝才算了结。
血书是压在云重和云蕾心头的大山,看到血书就想起仇恨,无一日快活。
听到云澄的话,两人立刻把血书拿了出来。
云澄拿起一把剪刀,道:“云家人不能输给张家人,你解脱了,我也该解脱了。”
说完,云澄把血书剪成粉碎。
从云靖被截留在瓦剌,至今已经三十年。
三十年如梦似幻,三十年血海深仇,在这一刻,彻底了结!
张丹枫云蕾相拥而泣,横在两人身前最大的障碍,没了。
董小宛道:“一切都结束了么?”
狄光磊笑道:“仇恨的故事结束了,英雄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澹台镜明道:“我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还缺一首《浣溪沙》!”
独立苍茫每怅然,恩仇一例付云烟。断鸿零雁剩残篇。莫道萍踪随逝水,永存侠影在心田。此中心情倩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