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赵刚起身反问:“贩盐的商人我姑且不说,他们生活更为富余,但种田卖粮的,种棉花卖的,他们种点田容易吗?这要是自个种了一年的棉花,还不够为家人买几块布做几身棉衣过冬,你们这钱揣在兜里不发烫?”
王学新点头道:“政委,您这话说的是,但那些织着布指望着卖些布换点粮食的呢?这些百姓也不少吧?”
王学新这话说的是实情,根据地里相当一部份百姓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种田同时又在农闲时织布,又或者种棉布又织布的,数不胜数。
许多人都指望着能将织好的布换一些钱过个好年。
赵刚疑惑的问:“我知道这些人不在少数,但这跟布价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王学新拿过布放到赵刚面前,说:“政委您看,这布的质量,没得说,肉眼一看就比粗布要好得多。咱们要是卖得跟粗布一个价,多少来着?”
李云龙在那头应了声:“七毛五一米!”
“七毛五一米!”王学新暗道,这布的确够贵的,一米布十斤米。
不过话说回来了,在人工织布水平还相当落后的时代,需要用时间和人工消耗在里头的东西的确贵,只有等到大规模使用机器取代人工的时候,这价格才会降下来。
这些不是重点,王学新将身上的粗布一扯,跟新布摆在一块亮在赵刚面前,问:“政委,这两种布要是同样的价,要是你,你会买哪种布?”
“这还用说?”赵刚说:“肯定把机器织的啊,这线织得又密又匀,比粗布可要好上不少!”
“这就对了!”王学新说:“这要是政委都知道选咱们的织布厂织出的布,那其它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一个个的都得选咱的布啊!”
“这有啥不好的?”赵刚反问:“那百姓不就可以用同样的钱用上更好的布了?”
赵刚始终没有从自己是“卖家”这个角色脱离出来。
“话是这么说!”王学新点了点头,然后补了一句:“可是,这卖粗布的百姓,他们手里的布可就卖不出去了!”
赵刚一愣,然后半张嘴就说不出话了,他没想到这一层。
李云龙听着这话就来劲了,他蹭的一下从炕上跳了下来,说道:“对对对,还是小东北有见识!我说老赵,听听人家说的,那才叫为百姓好!咱们这布要是不卖贵些,你不就要把织布的百姓往绝路上逼吗?”
李云龙这下可是扬眉吐气了,他背着手走了两步,然后抓住这个机会抖着手教训起赵刚来:“再说了,这在家织布又拿出来卖的,那可一个个都是穷苦百姓啊!有哪个富贵人家能在家里又是纺线又是推着织布机的?咱们要是把他们逼上绝路,那才是真正的犯错误!”
说着还凑到赵刚面前,问:“老赵,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赵刚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说:“行行,就高一些,不过我可得丑话说在前头,不能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