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他说你在两军阵前使用断水直至吐血。”
“那个婉儿你听我解释。”
尚婉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望向了一旁的将来。那美眸中波光熠熠,让将来看了片刻便低下了脑袋。
她轻声道:“我记得,你当时求我教你断水,是想留一招保命。”
“是”
见将来脸上好似写着愧疚二字,尚婉儿的声音更轻了些:“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这世道太乱处处都是危险。”
将来歉意道:“是我过了些,每次对敌都恨不得将其一击毙命。”
尚婉儿摇头道:“话说回来,那也是你自己的造化。凭借着身体恢复到先天得以参悟,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机缘的。”
说罢,她的声音严厉了几分:“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凡事皆有度。如果你因为过早接触这股力量,而无法使自己登峰造极。”
“我怕你会遗憾终生”
就在两人交谈时,任夫人与谢夫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还没等靠近,任夫人便开口道:“来儿!你又做什么惹婉儿生气了!?”
“娘~我没有!”
任夫人白了他一眼,把手中的篮子塞进了将来的怀中。还没等将来问这是什么,任夫人又把谢夫人手中的篮子接了过来,再次放到了将来的手中。
“我与你们二婶要去伊一之前的院子,你们要没事就一同去吧。”
她口中虽然说着你们,但却只是在询问尚婉儿的意思。
尚婉儿欠身道:“我们正好也要去。”
任夫人点头,挎着尚婉儿的手臂便向前走去。临走时还不忘说一句:“把东西拿好了,别弄掉了。”
将来嘴角一抽,提着篮子快步跟了上去。
众人一路前行,走过了红墙碧瓦的石板路,穿过了一片干枯的竹林,跨过了造型精致的木桥,终见了香烟缭绕的院落。
寒风萧瑟,那门前的招魂幡随风舞动。布匹圣洁,指引着孤魂找到回家的路。
将来望着招魂幡愣愣出身,直到任夫人轻唤一声,他才提着篮子迈入大门。
院落中,纸钱撒了一地。原本用做会客的前厅,此时装扮成了主人的灵堂。
在那灵堂中,三口棺材依次摆放。棺椁前的灵位上,甚至连粉漆都不曾干透。
杜老夫人跪坐于一侧的蒲团上,她手中的黄纸在还冒着火光。
“娘~我来吧。”
任夫人上前两步,将杜老夫人搀起。待其站稳后,自己才跪坐了下去。
谢夫人搀着杜老夫人到一旁坐下,还不往示意将来把手中的东西摆到灵案前。
将来点头会意,把那竹篮中的小点心,整整齐齐的摆在了将伊一的灵位前。
“妹子,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我和你二嫂忙活了一早上,这才给你拿过来。”
“管好那一大一小,别把白馒头和米虫糕给吃了。这些啊,你们带在身上有大用。”
“过了黄泉路便是望乡台,你到了那里别太留恋,离开这滚滚红尘也算是脱离苦海。”
“等你过了望乡台便是恶狗岭,这些馒头是留给你们打狗用的。”
“恶狗岭之后是金鸡山,到时把米虫糕拿出来,免得你们受那皮开肉绽之苦。”
说罢,任落将手中黄纸抛入了火盆中。
将来拿起了一侧的长香,凑近灵案后在烛火上将其点燃。他转身把手中香递给了尚婉儿,而后自己再重新点燃三根。
火红的香头冒着青烟,两人并排而立,三鞠躬后才把长香插在了香炉中。
在将来转身时,将云归迈步走了进来。他依旧带着那诡异的青铜面具,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白玉瓶。
他一言不发,把手中白玉瓶子放在了将伊一的灵位旁。沉默了片刻后,直接转身走出了灵堂。
将来知道,那是十八年的春草酒,是酒馆中难得的好物,也是将伊一生前的最爱。
十八年的酒液,留下的只有精华。在岁月的沉淀下,那入口的苦味变成了甘甜,那如吼的辣变成柔,只留下了回味时的青草香。
将伊一给它取了一个不一样的名字,叫帝王笑。
想起她贪杯时的笑脸,或许那时的她,就做起了成为一代女帝的美梦。
告别三位长辈,将来与尚婉儿起身离去。两人走出院门时,正巧遇到迎面而来的一众兄弟姐妹。
众人相对无言,行过礼数之后,便各自向前走去。
跨过石桥,穿过竹林。尚婉儿的声音便在将来耳边响起:“别回头,是爷爷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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