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阵军,营寨北门。
“三叔,你真的不见姑姑一面吗?”
将云归望着平顶山微微摇头,他就那样看着始终没有回答将漠的问题。
将漠叹了一口气,沉声道:“若不见,可能没机会再见了。”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说罢,将云归脚踩马蹬翻身上马,坐稳后手臂用力一挥,手中长剑的剑穗便自然下垂。
“走吧!驾!”
面对雷厉风行的将云归,将漠哪里还敢半分拖延,只见他翻身上马,胯下“圆月舞黄沙”四蹄齐动,很快便追了上去。
在一众酒馆伙计的护卫下,他们就这样离开了陷阵军大营,向着北面的东都城一路飞驰。
止戈目送这一行人离去,直至其身影渐渐消失在的视线中,他才转身道:“诸位平复一下心情,我们说正事。”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了武王令。
墨玉所铸的令牌,被夕阳的余辉镶上了一道金边。但这温和的光芒,却照不透其内的深邃。
过了好半晌,五位副将才把视线从那栩栩如生的百兽盘纹上移开。几人对视一眼,同时躬身道:“末将等人,任凭止戈公子调遣。”
止戈朗声道:“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但事情始末诸位都清楚,我便不再多说。我需要你们做的只有一点,令行静止!”
“末将遵命!”
低沉的回应声,在营寨门前回响。随着五位副将的表态,其余将士同时躬身道:“我等遵命!”
“很好,我等齐心,天曌军必败无疑!”
话音落下,止戈朝身后的四名护卫挥了挥手,命令他们去打开放在不远处的麻袋。
曹羽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他沉声问道:“止戈公子,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止戈微笑道:“且看!”
随着修罗剑一指,四名护卫同时将麻袋中的东西倒了出来。
那沾满血污的麻袋抖动不止,一颗颗人头便滑落而出。人头接触到地面,发出了“咚咚”的闷响。随着人头越堆越高,不堪重负下滚落一地。
如此血腥的一幕,让一众将士哑口无言。
当最后一颗人头稳稳的停在地上,止戈轻笑道:“不好意思,让各位受惊了。”
“止戈公子说笑了,除了老甘没有人会受惊。”
“哈哈哈哈。”
在一阵大笑声中,甘福搓了搓手,脸上的笑容很是尴尬。
止戈摇头道:“将军说笑了!甘将军的赫赫威名,连刚启蒙的孩子都知道,又怎会被这等场面唬住。”
甘福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止戈公子再说下去,甘某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在这热络的氛围中,一个人始终没有说话,那便是重骑营副将—周昊阳。
只见他眉头轻皱,不停的朝那四名护卫身后打量。
待视线收回后,才沉声问道:“末将没猜错的话,这几位兄弟的身后都是人头吧?莫不是止戈公子,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都是人头?我还以为是手手脚脚、上半身下半身呢这得多少人啊。”
曹羽见状连忙拉了一把周昊阳,而后看向止戈轻笑道:“止戈公子莫要见怪,周昊阳就是这么个性子。嘴是直了点,但心是好的。”
周昊阳瞪了他一眼,随后打开了他的手。他盯着止戈认真道:“请公子解惑!”
止戈轻笑:“非也,周将军不要误会。这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需要先让各位将军看一眼。战事紧急,我没必要弄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那一套。”
就在止戈话音落下之时,武卒营副将大步流星的向一颗人头走去。待他走到近前,直接弯腰把那颗人头提了起来。
甘福先是倒抽一口凉气,而后惊声道:“李牧,你干什么?”
那名唤李牧的汉子没有理他,而是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人头。
片刻后,他转身问道:“止戈公子,这是捧日军武卒营的人吧?”
“哦?李将军认识他?”
李牧点头道:“末将没记错的话,这人应该是殷子霜的亲信。公子应该知道,我和殷子霜是巫山武卒大营的同窗。”
止戈点了点头,转头望向众人道:“这后面的袋子中,一共两千颗脑袋。都是武卒营散在各处侦查要道,用来伏击我军斥候的。”
“直娘贼遇到叛徒最麻烦的就是这一点,斥候侦查习惯被吃的死死的。”
止戈点头道:“欧阳将军说的对,但这也是北境军建军以来,第一次有军队叛变。我们也会从中吸取教训,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