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畜生。
可能这里面就有不少位,跟侯秉忠喝过酒、逛过窑子,耍过钱,一起搂着肩膀谈笑红尘是非。
眼下,却为了所谓的实际上却根本没有影‘大业’,毫不留情的出卖掉了。
人命可真贱啊。
见侯秉忠哭的如此痛断肝肠,胡显的心也不是铁做的,当下叹了一口气,也是不忍怪罪其殴打骆永胜的事了。
打一顿而已,比起那些人命来,也就不算什么。
“堂尊,你得为下官做主啊。”
骆永胜却不管这些,开口道:“人是土匪杀的,跟下官有什么关系,是侯将军手底下的兵作战不利,与下官何干啊。”
“骆永胜!”
侯秉忠怒极,一把攥住骆永胜的脖领将其提到自己面前,流泪的眼里真切的恨意流露。
何必伤口上还要撒盐。
这一刻,骆永胜背对着胡显,狡黠作怪的眼神变得淡漠。
变得如那张大发相似。
生生让侯秉忠打了个激灵。
有的事做之前就该想好,做了,就别后悔。
“撒手。”胡显看不见,只看到侯秉忠的怒和恨,当下厉喝。
侯秉忠松开了手。
“永胜,向侯将军致歉,而后便回府养伤去吧。”
生怕不懂事的骆永胜再留下来说出什么刺激侯秉忠的话来,胡显赶紧赶走骆永胜。
后者道了声是,转身离开之际向着侯秉忠躬身抱拳。
“侯将军息怒,下官愿竭力补偿。只望侯将军能节哀顺变,勿要伤了心神,府中家人还等着您回去呢,下官先告辞了。”
几滴汗水,蜇的侯秉忠连眨了几下眼睛。
是啊,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在家里等着呢。
“说说吧,怎么闹成这个样子。”
等到骆永胜一走,胡显扶着额头坐下,叹了口气。
益州王钧的叛乱才结束多久啊,洪州就又闹了土匪,还是这般杀人喋血的悍匪强人,真是世道不宁。
“从乱石岭现场的脚印和痕迹来看,匪众应有一百多,以逸待劳又是伏击,打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加上是以众击寡,便全歼了火都整整一个队的官兵。”
侯秉忠摇头自责:“这也怪我,自我担任洪州团练使以来,就从未有过一天练兵,洪州的厢军说是军,其武备松弛长达六七年之久,战斗力怕是都不及城外的农户,又哪里是这么一群悍匪强人的对手。”
“侯将军就不要再自责了。”胡显赶紧出言宽慰:“本官权知洪州事,说军备松弛的话,我也有责任,此事要具悉陈表上奏门下、记载方志,就言寡不敌众之下仍毙敌八十余人,力竭而殒身。”
人反正都死了,没必要再连累活着的人。
要不然全军覆没,连取得什么战果都不知道,这样的事报进朝廷里面,多么影响官位前途。
“这样吧,双倍抚恤,这个钱我让骆永胜来出,刚才他不是说要竭力补偿吗,那我便再让他出一笔军费,侯将军在城中多募勇士青壮,尽快将四个营的空额补齐,毕竟眼下咱们洪州,没有朝廷大军驻扎庇护。”
侯秉忠顿时愣了。
继而汗透背襟。
这一步步,难不成都在骆永胜算计之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