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吗?当日若非官军及时出现,恐你我夫妻二人早成了那帮刁奴刀下鬼了!”
柳如是摇了摇头:“刁奴固是可恨,但妾以为今日局面一昧强硬镇压并非良策。”
“夫人的意思是?”钱谦益疑惑道。
柳如是道:“妾意顾归二人公揭才是正理,欲平江南,首当废奴。”
“大户之家并非刻意蓄奴,实家大业大打理不便,这才雇佣人手,且雇主对奴仆也并非人身捆绑,生杀予夺今日乱象,实是那帮刁奴故意生事”
钱谦益可不主张废奴,因为他家也蓄有大量奴仆。某种程度上,这些奴仆也是大户的私有财产。
且正如钱谦益所言,今日参加奴军反贼的奴仆中确有一些欺主刁奴、豪奴存在。于这些刁奴而言,那是唯恐天下不乱,欲趁火打劫,私分家主财产而矣。如此小人,岂能安抚纵容,理当严厉打击。
于柳如是眼中,这类刁奴是有,但终究少数,大部分参加奴军的奴仆确是受主家盘剥欺压太狠,这才铤而走险。
夫妻双方因各自出身不同,看待奴变的角度自是不同。
只是见丈夫不喜自己支持废奴言辞,柳如是也不便再言,便转了话题,说起北方的事。
“妾闻顺军正与西军作战,却不知谁胜谁负。”
“是贼,顺贼,西贼!”
北方顺贼在攻灭满虏之后突然同张献忠的西贼火拼,此事已经传遍江南,如钱谦益等文坛宗师对顺西火拼之事大多持乐见其成态度,因为在他们眼中两贼厮杀无疑两条恶狗对咬,巴不得两狗都被对方咬死才好。
咬得越狠,于南方明朝官绅就越是高兴。到时死了一条,另一条也必受重伤,届时就是朝廷北伐灭寇、恢复燕京之时。
钱谦益最近收到的顺西战事消息是西贼张献忠举兵攻打西安,顺贼陆文宗率兵驰援,现下胜负如何,钱却是不知道了。
因为两个多月前,河南和淮扬的顺贼就加强了沿途关卡巡查,令得明朝在北方的间道被断,如同当年燕京失陷后一般,南都这边迟迟无法得到北方准确情报,因此朝廷难以判断北方局势进展。加之江南发生奴变,使得朝廷上下对江南的关注盖过了北方顺西战事。
想到什么,钱谦益便吩咐妻子少与从前好友寇白门走动。
“为何?”
柳如是不解。
钱看了妻子一眼后,淡淡道:“那寇白门自江北赎夫后,便一直为贼张目,当时为夫不阻止你与她走动,皆因为满虏势大,朝廷可能会联寇抗虏,然今满虏已亡,你若再与通寇之人交往,外界如何看为夫?难道你要为夫背上通寇之名不成?”
“我与白门已有好些日子不见了,现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柳如是不曾欺瞒丈夫,她最后一次见寇白门是四个月前,之后便一直没有见过这位好友,真是不知这位女侠又到哪里去了。
“那便最好。”
钱谦益点了点头,又要与妻子说些家里的事,管家过来说他的学生郑森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