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也要上场了。”宫宝森看着苏乙,“你是个聪明人,按理说不需要我提点。但人老了,不免还是忍不住要唠叨两句。”
“请您老指点!”苏乙躬身一礼。
“藏拙。”宫宝森缓缓道,“不管什么时候都别忘了,给自己留一手。招不用老,拳不过三。上了擂台,最重要的永远不是怎么打倒对手,而是怎么保全自己。”
“当然,这话不是让你往保守了打,而是告诉你,注意分寸,招放出去,要有随时能收回来的能力。”
苏乙若有所思点头。
“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比赛吧。”宫宝森道,“对了,我看你和南方武人相处得不错,这很好,他们要是都能和你去北方,以后,这就是你的班底了。”
苏乙抱拳,深深一礼。
宫宝森笑了笑:“去吧。”
等苏乙走出门后,宫宝森出神地想了一会儿,然后重新提笔,写下了这封信的最后四个字——不问恩仇!
他最后检查了一遍信纸,然后将其装进信封里。
信封上四个金钩铁画六个大字——爱女若梅亲启。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八点,器械类比赛正式开幕。
参与器械赛的选手一共九十四人,其中华人一共三十一人,哲彭人一共二十三人,其余洋人一共四十人。
比赛规则和徒手赛一样,抽签在昨天开幕式的时候就已经抽过了。
今天比赛的第一场就是华国武人对阵哲彭武士。
说实话,对这场比赛的结果苏乙并不看好。
这场比赛华国方面的参赛选手是燕青拳高手,擅长拳脚,器械方面的技艺只能说是一般。
报名器械赛,纯属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实际上很多同时报两门的武人,都是这种想法。
苏乙其实并不赞成他们这么做,除非说是对拳脚和器械都很精通,否则抱着重在参与的想法两边都报名,很可能会分散自己的精力,甚至会造成受伤的情况,反而影响到两边的比赛。
但他苏乙都带头报名了两门,别的选手也这么做,他就不好再劝了,否则会让别人觉得“你能报我为什么不能报”?
“哲彭人用的大太刀差不多五尺左右,和你用的岳飞刀长度差不多,但太刀更薄、更轻巧,刀刃也更长。”苏乙对即将上场的燕青拳选手介绍道,“我不知道你的对手是哪个流派的,但不要被使用大刀的人迷惑了,他的刀法一定很轻盈,很灵活,你一定要注意……”
燕青拳选手连连点头,记下苏乙所说的话。
只可惜上台后,他还是败了。
他碰到的是哲彭“宝山流”剑道的正统传人高木正朝,此人在哲彭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剑道高手,碰上一个“二把刀”,简直就是保送人家晋级。
一个回合!
高木正朝根本没有和对手耗费时间的意思,华国武人一开局便大吼一声拖刀来斩,势大力沉。
仓啷!
高木正朝直到这时才拔刀。
银光一闪,下一刻刀锋便后发先至,狠狠斩在华国武人的身上。
快得惊人!
哲彭剑道中非常注重拔刀、拔剑的速度,甚至有专门的技术,比如拔刀术。
高木正朝这一刀就有拔刀术的影子,但却比拔刀术更凌厉简洁,这一刀没有十年的苦功练不出来。
十年如一日不断拔刀、再拔刀,枯燥到疯狂的训练,造就了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刀。
而反观使岳飞刀的燕青拳传人,他练刀却只是因为“技多不压身”。
孰高孰低,自然立判高下。
“呃啊……”
刀锋砍在护具铠甲上,火光迸溅,华国武人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了擂台下面。
他挣扎了几下,口中喷涌出血沫,瘫倒在地晕死过去。
“至那废物!”高木正朝收刀,用哲彭语不屑地骂了一句。
现场一片哗然,即为高木正朝凌厉的一刀,也为他的狠辣。
这一刀下去,华国武人的肋骨少说要断上几根,且当场吐血了,说明伤到了肺,这样严重的伤势,别说参赛,能慢慢恢复都是老天保佑了。
“娘的小鬼子,下手太狠了吧?”
“混账,他这是想杀人!”
“揍他!”
围上来的华国武人们群情激愤,十分激动。
“够了!”苏乙怒喝,“输不起吗?”
一句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想要找回场子,擂台上见真章!”苏乙冷冷道,“送他去医院!”
“是,耿爷!”
赛场的工作人员迅速用担架抬起这人离开了。
“高木正朝胜!”
擂台上裁判大声宣布。
“万岁!万岁!”
哲彭选手那边却都欢呼起来,兴高采烈的样子和华国武人这边形成鲜明对比。
“瞧把他们给乐的,不就是赢了一场比赛吗?没见过世面的鬼子!”华国这边有人看不惯那边的耀武扬威,忍不住骂道。
“就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拿冠军了,至于吗?”
还真至于。
昨天哲彭人的战绩可不怎么能拿得出手,出战四人,只有一人取胜。晚上回去后,这些参赛者被哲彭领队高层骂了个狗血淋头,并警告他们今天要是还那么差的成绩,输掉比赛的人要付出代价。
哲彭的武人是带着巨大压力参赛的,现如今开门红,他们怎能不兴奋?
比赛还要继续,不过第二场跟华国人没有关系,是一个哲彭剑道高手,对阵不列颠的击剑高手。
西方击剑尤其是不列颠击剑,大部分击剑者最大的弊端就是有一些招数太华而不实了。
他们致力于动作的舒展和优美,而牺牲了速度和效率,造成的结果就是在擂台上根本不堪一击。
哲彭的刀术高手只用了两招就把刀架在了不列颠击剑者的脖子上,后者只能认输。
现场爆发出激烈的掌声,哲彭刀术高手很礼貌地和不列颠击剑者握手,展示“竞技精神”。
对西洋人,哲彭人表现得温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