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五郎放了卫星,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喝酒吃饭,怡然自得,“不过,就算我答应了荒木贞夫,我看我也注定要失败了呢。对了,我刚说的话,你们会替我保密吧?如果泄露出去的话,我就麻烦了!”
“……”
周先生和马珏离开的时候,身为主人的苏乙现身出来送行了。
尽管苏乙的礼数还是一板一眼,但周先生却感觉很别扭。
分别之际,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
“耿先生,我能请问您一个问题吗?”周先生问道。
“您请说。”苏乙急忙道。
“我能感觉到,你似乎很排斥我,为什么?”他打开天窗说亮话。
“排斥倒也谈不上,只是有些怕而已。”苏乙礼貌又不失尴尬地一笑。
“怕?怕什么?”周先生茫然。
“怕您骂我。”苏乙老老实实道,“我经常在报纸上看到您骂人,您要是这么骂我一回……我受不了。”
周先生错愕、眼神古怪,随即哈哈大笑。
“耿先生,您真是个妙人!”周先生哈哈大笑,“多谢您今天的款待,认识您很高兴,希望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哈哈哈……”
周先生似乎十分开心,大笑着离去。
马珏似乎想跟苏乙说什么,但最终咬了咬唇,只说了句“耿先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苏乙对她笑了笑。
他目送两人远去,才摇头返回了家门。
心里则长长地松口气。
他刚才说的是真话。
他可不想以反面形象出现在这个世界几十年后的课本里。
武夫杀人一刀两断,文人杀人一笔千年。
而且有从小“背诵全文”和总结中心思想的阴影,苏乙打心里对这位先生打怵。
周先生拜访后三天,嘉纳治五郎完成了和苏乙之间的约定,也告辞离开。
他打算一路北上,然后回去哲彭。
“年轻的时候我总想用双脚丈量这个世界,可当我老了,我只想这个世界别再用任何方式移动我的双脚。”
告别时,嘉纳治五郎感慨地对苏乙道:“良辰君,不管未来怎样,不管中日两国会有怎样的结局,我都希望我们之间的友谊不受到影响。”
“对我来说,您更像是我的老师。”苏乙道。
“我们互为良师。”嘉纳治五郎道,“良辰君,希望你此生快乐健康。”
苏乙心中震动,对嘉纳治五郎深深一躬:“也祝您健康长寿,笑口常开。”
嘉纳治五郎笑得果然很开心了。
嘉纳治五郎走后不久,和知鹰二便送来了重光葵更详细的资料,并且催促苏乙尽快动手。
“这不是件小事,必须我亲自去才能更有把握成功。”苏乙对和知鹰二严肃道,“再过两个月,我会亲自动身去魔都,让这件事情彻底了断。”
“两个月?”和知鹰二皱起眉头,“不,良辰君,时间太长了!”
“我做事就是这样。”苏乙笑呵呵看着他,“你要是觉得慢,不如你自己来?”
“良辰君,我可是很用心地完成了我们之间的承诺!”和知鹰二黑着脸道。
“我也正在很用心地完成。”苏乙道,“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并没有约定完成的时间,对吗?两个月的准备时间多吗?和知先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希望良辰君能够信守承诺!”和知鹰二很不悦。
苏乙说是两个月,但等和知鹰二一走,他便仔细翻看了这份资料,在上面圈圈点点,然后发了份很长的电报给魔都那边。
双方你来我往,发了一阵子电报,两天后,苏乙发给那边的电报内容就只有两个字了——行动。
是日,重光葵命丧大侠一枝梅之手的消息,便轰动了全国!
继王雅桥、二踢脚之后,又有暗杀团成功扬名海内外。
高级将领接连被刺,哲彭军部对这种事情已忍无可忍,恼羞成怒下,向全世界重金悬赏二踢脚、一枝梅以及王雅桥的消息。
但他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除了王雅桥,他们甚至不知道二踢脚和一枝梅是谁,都有谁。
和知鹰二对这个消息也很震惊。
不是说两个月之后吗?
这才两天啊!
他明白兵不厌诈的道理,也知道苏乙对自己必然不会放心,但这么高的效率,还是让和知鹰二心中凛然,对苏乙的忌惮再度上了一个台阶。
“耿良辰是一把很危险的道,和知君,我担心你驾驭不住他。”在和樱社高层通话时,上级表达了这样的担忧。
和知鹰二咬牙道:“请您务必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中,这个人,注定会彻底为我们大哲彭帝国所用!”
和知鹰二次日提着礼品来拜访苏艺,却被苏乙拒之门外。
“三个月后再来找我吧,我要休息。”他让手下给和知鹰二带话。
和知鹰二郁闷而归,对于苏乙的“矜持”,他无可奈何。
双方之间的约束本就不多,他没理由不让苏乙休息三个月,只能答应。
又一个多月后,武校举办竣工仪式,苏乙、于学忠以及一些官员,还有武行的人,都参加了这次盛会。
让苏乙有些失望的是,学校竣工的事情没翻起多大风浪,虽然报纸上都刊登了此事,但民众普遍对这件事的兴趣不大。
而且一些人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纷纷表达对这个武校前景的不看好。
甚至有些人冷嘲热讽,觉得武夫办学是滑天下之大稽。
对于这些纷乱嘈杂的声音,苏乙一概置之不理。
他并没有直接开放招生渠道,而是持续为自己的武校买报纸头版宣传预热。
深谙广告心理的苏乙持续调动着民众对武校的关注,保持着舆论的炒作。
这边的武校还在装修没有正式开校,他已经迫不及待向媒体宣布,准备在雾都建立分校了。
并且他还很郑重其事地派出了“第二分校筹备小组”前往雾都考察,引得更多人讥笑他好高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