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松开手,连滚带爬的往车后门跑!
陈晨被他发疯的样子吓了一跳,一把拽住他胳膊,厉声喝道:
“多大个人了,你有没有完?”
孙那对转过头来看向陈晨,他的五官已经扭曲了,肿胀的脸上写满了恐慌,抖着嗓子喊:
“衣服!他娘是衣服”
“什么衣服?”陈晨已经没了耐性,拎着他猛的往前一拽。
又到站了,见车门打开,疯狂的孙那对像是看到了逃生路一样,挣脱开陈晨的手,不要命的往车下窜了出去。
望着车外突然发疯的同事,陈晨有些不放心,但想了想还是坐回了座位,就当给他一点教训吧。
随着孙那对下车,紧接着又上来一个女人,这人陈晨也是头一次见,她留着披肩长发,身段很好。
可是夜间室外足有零下三十多度,她却穿着不多,最惹人注意的是,她竟然光脚踩着一双简单的白色帆布鞋。
不知道女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上车后虽然头都不曾抬起,却径直走到车尾的陈晨身边坐下。
陈晨跟她不在一个季节里,也觉得她有些不太正常,见她坐过来,潜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
她的衣服脏了,小白鞋上也布满污渍,加之她身上好像还有一股难闻的怪味,陈晨捂着鼻子,把脸扭向一边想着自己的事儿。
孙那对刚才下车了,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能跟他昨天一样,步行走去公司了,仔细想来,跟他做了这么久的同事,他这个人虽然有些傻彪,但是情绪来的也算有头有尾,刚才嘴里喊着“衣服”两个字突然发疯,真是有些反常。
陈晨好奇的往中排位置看去,见那穿着军大衣的两人一直沉稳的坐着,打量一圈下来,就是常见的绿色大衣,倒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孙那对究竟是看到什么了吓成那样?
晃神间,手机响了,是孙那对传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快跑!”
陈晨心里捉摸着,身边的女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有纸吗?”
回看过来,身边这女人正低头捂着鼻子,而鼻血正透过她的手,一滴一滴的往下拉丝。
陈晨二话不说赶忙从衣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过去。
女人幽幽的道了声谢,开始抽出纸巾擦拭鼻血,奇怪的是,她的鼻血却止也止不住的越流越多,纸巾一张张被抽走,鼻血就像是拧开的水龙头一样,最后竟然浸透了她的双手,大把大把的流下地面!
陈晨吓坏了,见过流鼻血的,可从没见过这么夸张的,赶紧站了起来。
盯着她那被鼻血侵染成鲜红色的小白鞋,不安的问:
“你,你没事儿吧?”
女人低垂着脑袋,被血呛的直咳嗽,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陈晨有些慌神,冲前头大喊:
“你们谁还有纸?过来帮帮忙!”
话音落下许久,中排位置端坐的军大衣俩兄弟仍旧不为所动,司机师傅也一样,只顾专注开车,对其他事情一概充耳不闻。
这么流血,一会儿还不流干了?情急之下,陈晨把手伸进衬衣里,用力撕下来一块布条,递给女人说:
“你先仰起头,把鼻子堵上!”
女人也不伸手来接,低垂着脑袋,浓密的发丝把脸彻底遮住,浑身开始抽搐,渐渐的,渐渐的跟蚊子一样哭了起来。
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陈晨着急的原地转了一圈。发现在女人哽咽的哭声中,她嘴里似乎还一直在小声嘟囔着什么。
“你说什么呢?快止血啊!”
血流了一地,女人颤抖着把手从脸上拿开,终于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清秀的脸,只不过蹭的到处是血,看上去有些恐怖,而最让陈晨感到惊悚的却还是她缓缓而出的那句:
“你见过我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