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坤面目惊恐,因为距离他不远,出手击伤任天龙的戴钰安,正欲前倾的身子,突然向后倒地,一道猩红的深痕从他的头颅划了下去,整个面目被分成两半,鲜有头皮衔接,以至于分叉的面目,不会脱离躯体。
“天啊!”
“这怎么可能!”
众人失色——
三位高手,竟这般惨死在他们面前。
众人惊骇,顿然唏嘘危恐,但刚起的燥杂,突然禁声。因为被戴钰安击中,摔倒在墙角的任天龙,正双刀立地,滴血成溪,缓缓的站起身来。
天下武学,唯快不破!
鬼,血鬼!
血腥迎风而飘,两声压抑性的叫号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任天龙的小腹,腰间,鲜血不止,嘴角溢出的鲜血更是猩红可怖。他此时,正像一个随时都可能会倒下的血人,一步步朝叶成坤走了过来。
“不会吧!他还没死!”
“天啊,这还是不是人!”
任天龙先前施展的刀法之快,简直匪夷所思,有种睥睨天下的威猛之势。所用的刀法,正是从穆粱辰传授的”抻”字决刀法中,精练出来的精髓。
任天龙不否认,穆粱辰传授的刀法确实未有私藏,这些他在深山日夜不停练刀中,自然能感受出来。
他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仇敌。
“快,他受了重伤,快给我杀了他!”叶成坤纵然不可置信,但还是惊慌的发布号令。
是的,他不可能不惊慌,他叶家家底深厚,高手众多,被派来护卫自己的随从中,占去了家族的一半能人,这死的死,伤的伤,怎能让他不惊。
嘣——
就在场面一阵骚乱,一声枪响惊传了出来。
枪声嘹亮,久传不息。惊在这大厅之中,震住了每个人的神经,将众人蜂拥的步伐震在了原地。
任天龙神色一窒,他前行的身子,突然一震。他眉头低垂,胸膛突然溢出了鲜血,大汪鲜红紧随其后。天龙感觉胸膛像是被火烧一样,剧痛传遍全身。其痛烧之巨,将腰间与腹部的痛楚,瞬间掩盖了过去。
他面如死灰,将目光投向右侧,一个幼嫩的少年显入他的眼帘。他颤颤巍巍的握着一把银灰色手枪,抖个不停。
“去死吧!”
叶成祥见任天龙一枪未倒,一份阴泠显在他嫩白的脸上。他目光一狠,当即再次开枪。
他要保护哥哥,他不许他受到伤害。
嘣!就在枪声惊起之际,少年的胸膛,被一把尖刀无情的穿插而过。那握枪的手指也瞬间落地。
哗——
刀闪即逝,十八皇宫突然暗黑一片。
“怎么回事!”
“怎么停电了!”
显如白昼的厅堂,像是被黑色幕布席盖一般。
“啊……祥子……”
“草你娘的任天龙!快点给我追,一定要杀了他!”
三楼大厅在暗黑降临的瞬间,顿然乱成一团。
谁都看到了黑暗之前的景象,叶成坤的弟弟持枪在任天龙的右侧,刚要扣动第二次扳机时,胸膛便被穿刺。那迸射而出的子弹,被其蹊跷的躲了过去。
“快快!”
“快追!”
“别让他跑了!”
在叶成坤声嘶力竭下,暗黑下的众人,当即朝楼梯下方疯狂涌蹿……
夜风侵袭,半月当空。
靠海的地域,到了夜里,总是会弥漫一丝清凉。纵然是时下七月,也亦如此。
十八皇宫正南两百米,一个全身血淋淋的少年艰难前行,他的身形仿若孤影,显在入夜的清凉之中,凄楚惨淡。
阴风从正面迎袭,惊起了任天龙的震痛,同时也让他清醒不少。
他步履蹒跚,即便剧痛难忍,速度却是丝毫不减。
失败了!
未能得手,任天龙暗恨不已。鲜亮的厅堂,突然被人断了电,他准备在击杀叶成祥之后,顺势斩杀叶成坤时,一旁的护卫顿然将其死死护住,在电闪雷鸣之际,完全不能一击而中。
衡量人一生唯一的标准,取决于如何看待他人的生命。在任天龙眼里,恶人必须得到惩戒。
他身受重伤,伤势异常严重,无奈下当即退逃十八皇宫。
不过事态恶化,不由得他不退,如稍缓片刻,那些护卫随从,还有万雄帮的人,肯定会倾巢而动,这六七十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身负重伤的任天龙,活活淹死,别说拳脚相加,棍棒与刀剑加持。
任天龙勇猛,但也不傻,知道退则生,进则死的道理。
他用外衣笼怀,右手紧捂胸膛的灼热,撕裂的疼痛像是烈火焚烧一般,让他有种急需坚冰,洞穿伤口,换取片刻清凉的冲动。
他换大路走小路,耳里清晰可闻的传来阵阵喊杀声,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可是,他刚走几步,身子猛然停了下来。他的神色有了惶恐,因为他的身侧,突然步出一名中年。
借着半月晕白,任天龙看到了这是一位圆眼高挺的男子,此人身穿黑色中山装,眉头有条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