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光看就能看懂的,有的时候,一句话看一遍是一个样子,再看一遍又是一个样子,再看一遍那样子又跟从前一样。
这个时候需要的不单单是一双肉眼,更需要一双心眼,何为心眼。
闭上双眼,动用真心,自然而然,一切都彻晰明了,就像许多时候长辈告诉后辈用心,实际上什么是用心,如何用心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因为这些东西需要人们领悟,就像是多了一种本能一样,人在某些阶段会进入一种顿悟阶段,这个过程中明白的东西,有真有幻。
等到内心平复之后,能够留下来的,就是最真实的东西。
这个顿悟的状态实际上是挺不错的,因为人们可以看到另一个层面的世界。
但是因为看到了另一个跟之前不一样的世界,也之前的认知所混合,就会造成一个格外严重的后果,不能够理解一些生活中最平常的东西。
比如用心二字,大部分人会觉得用心就是多努力的意思,可在另一个层面看来,用和心要拆开理解。
用是使用的意思,那么心呢,就算不必深究,那么心原本的意思是什么,怎么多努力要用用心形容呢。
这些问题,不止困扰了非钻研文字的人,也困扰了咱们的溯流。
此时一颗资源树下,溯流坐在树荫之下,些许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漏到了他的身上。
他保持着盘坐的姿态,已经好久了,像是一个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眼神也有些空洞,就像是魂不在身上一样。
某个小树丛中,张小河蹲在树叶之间,仔细观察着他,时而皱眉时而凝神,最后实在是腿蹲麻了,坐到了地上。
他不知道溯流最近怎么了,总是喜欢一个坐在树下发呆,很多时候就连他到来,也都没有搭理他。
看着他这幅状态,张小河实在是放不下心,于是就躲在暗处观察了好几天。
这中途,小命还过来跟他撒过娇,说她要吃东西,直到小命悔过之后,张小河允许她吃东西之后,他还在这里。
平时也会回去吃顿饭什么的,顺便抓某个偷吃东西的小家伙。
这生活算是悠哉,但看到溯流这一副样子,他格外的担心。
今天,张小河觉得有必要跟他好好谈一谈,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很可能会影响行程的。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张小河从草丛中站了起来,然后轻手轻脚地来到了溯流旁边。
之后就坐在他旁边,等待他醒来。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太阳已过正午,开始往下偏斜。
似乎是注意到了张小河,溯流可算是从发呆状态中醒过来。
他扭头,看向了张小河,直接问他有什么事。
某人吞吞吐吐,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他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溯流微微点头,说道:“前不久,你不是让我钻研贤王虚影吗?”
张小河点头说是,这一件事确实是他让他做的,而且张小河很重视这件事,可是这一件事怎么会想这么久呢。
“当时我就考虑到了一个问题,我跟其他的宠兽到底有什么不同,最后我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我有心,我会思考。”
这一点确实是如此,其他的宠兽都不会考虑问题,也不会说话之类,实际上并不算是一个完整的生命。
“但是我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心是什么,什么是心,为什么我能脱口而出,却又不知道它的含义。”
“之后我就找了许多跟心有关的词语,想要借此找到他们的共性。”
“比如心脏,就是人的肉心,心灵,就是人的内心,用心,就是真正用到了地方……”
“原本我担心我没有心脏,我也不能理解什么是心灵,不过我有你的你部分认知,因此还是能够明白的。”
“但是又有一个问题缠绕了我,心脏是实体,心灵是虚无的,这两个东西这么就能结合在一起,用一个词汇呢。”
溯流越说越糊涂,后面更是有些混乱。
张小河一听,当即明白过来,原来溯流是被这些问题所纠缠住了啊。
说实话这些问题,张小河也不是很能理解。
但他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执着,许多人会纠缠在一个问题中许久。
不如生命的意义,想不通,于是一直想,但就是一直想不通,这就让人很苦恼。
这其实就是执着,这是不好的东西。
到了想不通问题的时候,实际上是自己本身不行,因此要想的是如何提升自己,而不是困在这个问题之中,什么也不做。
这个时候就需要放下执着,暂时放下这些问题,然后去思索如何提升自己,当自己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去想这个问题,就会很明了。
此时的溯流显然已经深深陷入这些执着之中,但他的脑子笨不够用,经验也不够,因此想不通。
此时他需要的是去做,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困在这里,寸步难进。
张小河内心开始思索对策,他没有立刻让溯流停止思考,而是先问道:
“你还想到了些什么?”
溯流把自己想到的一连串的问题说了出来,有些问题即便是张小河也不能给出答案。
之后,张小河稍加思索,说道:“这些问题已经够多,你现在先把这些问题记在心里,然后一件一件解决,贪多可嚼不烂。”
但是溯流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要是不多努力多思考,别人解决那么多问题,我还在原地踏步,这就不好。”
听到这话之后,张小河都傻了一下,他敲了敲他的脑袋,说道:
“你这一天天的,跟谁比啊,我告诉你这些事情比的不是谁快,而是最终成就,有的跑得快的,到最后一步由于之前跟脚不问,最终着了道。”
“我只需要你脚踏实地就好,就算一年走一步,十年就是十步,百年就是一百步,若是这路由亿万步,走上亿万年也足以。”
张小河这话说的很夸张,实际上这就是修行,一步一个脚印,一步走上许多年,他不求多块,只求最终能走到。
“可是……”溯流还是不能理解,他依旧在这种执着之中。
张小河拍了拍他的脑门,说道:“你见过那棵树一天就长成的,都是需要慢慢生长,但到了最后大家都是一个境界,因此你不必担忧被谁甩着后面。”
这句话一出,溯流当即豁然开朗,对啊最终到头都是道,大家境界是一样,上限在这里,因此没有必要多比较。
只要保证自己一步步踩稳就好。
“我去弄贤王虚影了。”溯流格外高兴,连忙起身离去,内心舒畅之后,感觉一切事情都要舒服很多啊。
张小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发自内心地微笑,实际上张小河也还是漫漫长路中的一个人而已。
他能看到的事物也很有限,但他知道该怎么做,人这一辈子两件事最重要,生活修行。
生活就是修行,修行就是生活。
身边的虚幻逐渐破碎,张小河从梦中醒来,他看了看四周,此时天都还没有亮。
手掌一动,正好碰到了身边的软玉温香,他一瞬间有许多的恍惚。
原来是一个梦,他在内心叹息,但是回忆起梦中的事物之后,他忽然有些矛盾和恍然。
因为梦中的溯流就是他。
想到这里,张小河顿时眼睛瞪大,一种难以言表的心情,自内心扩散。
那是一种格外真实的体验,梦中他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了溯流,一醒来才发现。
这时张小河想起了一个故事,庄周梦蝶。
讲得是以前有个人叫庄周,一天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变成了蝴蝶,醒来之后竟然搞不清楚自己是蝴蝶还是庄周。
还说,是蝴蝶梦到了庄周,还是庄周梦到了蝴蝶,这是一个格外奇特的感触。
张小河的梦也是一样,不过他已经分不清楚,梦中自己到底是谁,感觉梦中的溯流和自己都是他本人一样。
他一个人便是两个人,梦中的他是溯流,那么现实中中的他又是谁呢?
张小河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伸出手接着皎洁的月光看清楚了双手。
这是一双长了茧子的老手,很粗糙,上面的沟壑也格外明显。
这段时间,他到处忙碌,照顾树木之类的,手早就糙了,看着眼前这一双手,他更加迷茫。
人真的了结自己吗?
既然梦中的我都可以不是我,那么现实中的我也可能是某种化身,某种扮演者。
既然如此我为何要执着于我这本身呢,我又何必害怕生死呢。
想到这一点之后,张小河瞬间更加清晰一些,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发自内心而出,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也解决了许多的困惑。
张小河从床上爬了起来,正打算下床林寒雨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要去哪?”她问道。
“随便逛一逛。”张小河说道。
“我跟你一起。”林寒雨起身,穿好鞋,两人换好衣服,再跟火烛盖好被子之后,两人就走了出去。
两人走在树林之中,林寒雨牵着他的手,有些奇怪地问道:“我怎么觉得今天的你有些不一样。”
张小河身上莫名其妙出现了一种,哥歪了冷静格外清淡的气质,就想是一个水煮青菜一样。
没有油盐,很是平淡也很是干脆。
“有吗?”张小河笑着问道。
林寒雨肯定的点头,说道:“但是很不错。”
夜晚格外的安静,深夜十分已经没有什么生命会交唤了。
徐徐清风吹过,张小河的内心格外的舒畅,就像是多了身处在一片空气海洋中,徜徉在其中浑身上下都是舒服的感觉。
这便是自在啊,张小河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