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回事,他们干什么去了?
文品拔出腰间的左轮。
他想着,也许可以趁着这黑道人手下的“怪物”离开的机会,去把黑道人给劫持了,好逼他吐露这一切事情的真相:
我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世界?我原本的身体究竟怎么了?我怎么才能回去?
文品悄无声息地接近黑道人的身后,他渴望这个素不相识的怪人能够告诉他答案。
这是绝好的机会,眼看就要追查到一切谜团的源头,文品便抑制不住内心澎湃的波澜。
——机械心脏怦怦直跳,好像比以往更加剧烈。
我会不会对议会给予的力量过于自信了?他忽然这么想。
这好像兆示着某种不详的预感,这种感觉愈是接近天师,便愈是变得强烈。
黑道人似乎浑然不觉。
而且,那个声音。
那个潜藏于内心的恶魔也在不停催促着,狞笑着。
——要文品,杀死他。
这种想法愈加强烈。
文品举起了枪。
对……就是这样。耳语如此道。
在经历一番内心挣扎之后,他决定要干!
至少对于原主的身手,他还是相信的。
我有枪,还有近战的武器,要是打不过,我还能逃走,不是吗?
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线索将是彻底断了……
我永远也不能回到现实世界中去。
“放下武器别动。”文品的枪口对准了黑道人的身后。
天师毫无反应,像是一尊漆黑的雕像屹立在神台上。
他没有放下仪刀,甚至忽略了文品的存在,如同是在自言自语:
“天旦未曦,玄晖长临……我献上最后一曲神乐。”
——喀喇!
几只盘旋的乌鸦猛地俯冲向天师的方向。
但它们最终却像凭空改变轨迹一般,一头撞上了周围的窗户和房子!
第一只,第二只,然后是第三只……鲜血淋漓。
房屋里顿时传来了居民的尖叫!
然而即便是这样大的动静,整条永宁街也都是门窗紧闭,无人开门一觑。
“我说最后一遍,放下武器。”文品解除了左轮的保险,“不要装神弄鬼。”
黑道人慢慢转过头来,露出了那张赤红鬼神的面具。
文品咬紧牙关。
他可不希望真的一枪打死天师,毕竟天师可是唯一的线索了。
文品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没想到这黑道人竟然完全不害怕自己的威胁。
“好吧。”文品直截了当地将黑竹杖抽出,紧握在手心,朝着天师快速走去。
只好一棍子把他敲晕带走了!
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文品即将接近天师的时候,四面的巷子里突然间冲出来七八骑人马!
他们手持霰弹枪,一袭饕餮纹黑袍,将文品给团团包围。
“这……”文品彻底傻了眼,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
“终于逮到你行凶了,这回你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了。”
黑衣卫的督察纵马向前,仅剩的独眼闪过火光,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将手中的搜查证亮出。
“国安军黑衣宪兵卫沪津区督察官胡鹏,在此依照《大夏国刑法》,宣布将犯人文品逮捕。”
糟糕。文品苦恼地想,好一个“黄雀在后”。
事实上,他之前也听到了奇怪的动静。
但是他一时间疏忽大意,只道是躲藏在屋子里的永宁街百姓,丝毫没有想到会是黑衣卫的人埋伏在此。
眼看一群荷枪实弹的黑衣骑手将他围得水泄不通,文品心中苦笑。
看起来,方锦臣那家伙不依不挠地纠缠,就是为了等到今天。
“你们这算‘钓鱼执法’吗?”
文品不甘心地问道:
“你们的朱世安警官已经宣布将我无罪释放,呵,没想到为了抓我,你们就一直跟着我,然后设局将我逮捕,原来堂堂大夏的黑衣卫竟是这样的……”
“我不管你怎么说,文品,”
胡鹏督察将霰弹枪对准了文品的身体,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我不过是忠实地执行我上司,以及至交好友——方锦臣警官的命令。这场连环杀人案是时候结束了。”
完了,这回真到了百口莫辩的境地。
偏生在准备劫持天师的时候,被这群搅屎棍一般的黑衣卫给逮了个现行。
文品焦急万分。
就在他犹豫着寻找脱身之道的时候,黑衣卫的身后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们的猎马莫名变得躁动不安,如同遇到危险时的本能预警,开始不听使唤地嘶叫起来。
“怎么回事?”胡鹏不禁回过头去。
迷雾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了。
文品的心跳更加激烈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那一天夜里的梦境:
红色的月光下,如血的水面上掀起阵阵波澜,某种东西正要在混沌中出现……
他无意间听闻到天师的低语:
“没想到,堂堂狂猎竟沦落到如此境地,可叹……我本以为你死了。”
文品心中的不安终于达到了极致。
他身前的黑道人露出了一双淌着鲜血的眼睛。
锐器风啸,仪刀犹如狂蟒刺向了文品的心脏。